司徒烨正准备去静娴处质问她,正在这时,飞凤阁的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是府医林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大夫背着一只药箱,走到司徒烨的面前,拱了拱手道:“王爷,恕老朽无能,王妃是抢救回来了,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此时,贤王妃还未醒来,所以也就不知道这个消息。
倒是宁儿,一听到这句话便立刻在林大夫面前跪了下来,求道:“大夫,您不能这样。宁儿求求您,不要放弃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王妃是那么的想要保住这个孩子,要是孩子没了,那王妃肯定会伤心欲绝的!”
林大夫作为一个医者,又何尝不希望尽全力挽回任何一条生命?只是,现在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呀!
林大夫将两手一摊,无奈道:“不是我不肯救王妃,只是,王妃不识水性,在水中吸进去了太多的湖水。且,她不论是在落水之前,还是在水中挣扎,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些凑在一起,就算是足月的孩子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未满三个月大的婴儿呢?”
宁儿拼命的摇头,死死拖住林大夫的衣摆,就是不愿意让他走,还打算再求。
不料,这个时候,飞凤阁的门却突然再一次的打开了!
“所以,我的孩子是没有了吗?”贤王妃双手死死的抓住门框,这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王妃,您醒了?!”宁儿看见贤王妃出来了,这才顾不上林大夫,一把松开了拖住他衣摆的手,转身朝王妃的方向跑了过去。
林大夫看了眼贤王妃,见她红着一双眼睛,整个人面色惨白,双眼空洞的目视着前方,一副痴傻的模样,唯恐她知道真相以后受不住打击。于是,又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了司徒烨一眼。
司徒烨将头一偏,示意他先走,而自己则是不缓不慢的朝着贤王妃走了过来。
林大夫正不想做这种为难的事情,如今眼见司徒烨让自己走,只觉如临大赦,连忙头都不回的走了出去。
“鸾英,你听本王说,孩子还会有的。”这还是司徒烨第一次叫贤王妃的名字。
原本,这对于贤王妃而言,应该是一个甜蜜的回忆。只是,偏偏这回忆却与丧子之痛联系在了一起。
当然,这里面,或许更多的是司徒烨认为对于自己失去了一个孩子的一种弥补?
贤王妃悲从中来,忍不住在心中也这样想了开来。
一想到这里,贤王妃就更伤心了,什么时候起,便连自己的丈夫叫自己一声闺名,都可以拿来当作一种补偿了?!
贤王妃很想哭,却突然发现悲痛到了极点,竟是可以连哭都哭不出来的。
她只觉得原本属于自己心脏的那个位置,现在空空的一片,甚至隐隐约约还在漏着穿堂的风。一阵阵疾风吹过那里,便拔凉拔凉的,仿佛整个身体,由内而外的都冷了起来。
贤王妃又望了司徒烨一眼,此刻他正难得的用着正眼,仔细的打量着自己。
“呵呵”,贤王妃忽然朝着他冷笑了一声,“王爷说的是,我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孩子总会有的……”
贤王妃又喃喃着重复了一遍,随后便转过头,又缓缓朝屋里走了进去。
“王妃!”宁儿还以为自家主子会对着司徒烨大闹一场,却不料居然会这般平静。
贤王妃如此反常的举动反倒令宁儿不放心,于是,也连忙跟了过去。
只可惜,贤王妃比宁儿先一步进了屋子。等她一进门,便转身将房门给关了起来。任凭宁儿在门外如何叫喊,都无动于衷,就是不把门再打开。
贤王妃失去了孩子,又将自己整个人反锁在了飞凤阁里,一连便是几日几夜。
司徒烨也没有再去飞凤阁里劝她,也没有大发雷霆的惩罚任何人。
不但繁霜没有任何事,甚至就连繁霜养着的那只所谓的罪魁祸首——波斯猫,都还是每日安逸的在醉玲珑里晒着太阳。
府中的人都说,看呀,就算是贵为王妃又如何?照样连一只猫儿都抵不过。
甚至还有人说,王妃再这样下去,不过几日便会一命呜呼,只怕到了那个时候,整个王府的女主人都要换过了。
流言愈演愈烈,终于,连刘家的人都看不下去,几次三番的差人前来探望,意图向司徒烨进行施压。
不过,刘家的人终也不能做些什么实质性的事。
日子是他们的女儿自己过出来的,要寻死觅活的人也是他们的女儿,而不是司徒烨刻意刁难。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斗最终是以繁霜的胜利而告终的时候,司徒烨却来到了醉玲珑里。
“我以为你会罚我的,最起码也会把白绒给杀了,这样听之任之,可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
司徒烨进来的时候,繁霜的手里正抱着那只雪白色的波斯猫,一手拿着一把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它梳理着毛发。
“你不是一直很了解本王吗?居然也会有猜错的时候?”司徒烨像以往那般一把将繁霜揽进怀中,手中的力道却是越收越紧。
“喵呜~”随着繁霜与司徒烨的贴近,一下子便挤着了小猫的地盘。猫儿吃痛了一下,立马轻叫了一声,一溜烟就跳到了地上。
“你看,就连白绒都知道你弄痛它了。”繁霜觉得司徒烨今日有些异样,嗤笑一声,转移了话题。
司徒烨近距离的凝望了一眼这张酷似银笙的脸,而后笑了笑,“猫儿吃了亏就会逃走,你也会像它一般吗?”
繁霜正在笑着的脸上僵了一下,突然转过脸来看着司徒烨道:“你今日怎么了?莫非真的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你觉得呢?”司徒烨突然撤了手上的力道,一下子又将繁霜松了开来。
繁霜离了司徒烨的掌控,却反倒一点点的将身体凑了上去,最终脸对脸的看着司徒烨。
二人的距离是这般的靠近,近得几乎可以鼻尖挨着鼻尖,然而当繁霜的脸越是靠近司徒烨的时候,司徒烨才突然意识到,她与银笙还是不一样的,甚至是很不一样。
繁霜见司徒烨的眼神有着几分呆滞,一张清冷的脸上突然又绽放开来一个冷冷的笑容,“我认为,依王爷的才智,还不会傻到看不穿某些人的把戏。”
繁霜说完这一句,忽然又一下子退了出去,将二人间的距离又拉开数尺,“我的猫儿确实是害得王妃失足落了水,但若不是宴会的地点挑在了娴侧妃的水榭,这件事也不会发生。”
司徒烨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她的观点,“霜儿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就像本王当初想的那样。宴饮的地点是静娴定的水榭,为了摆脱自己的干系,方便嫁祸给你,所以就连你也一起请了。猫的嗅觉最是敏锐,席间静娴肯定有无数次接近王妃的机会,只要把握住时机,提前在她的身上做出一些手脚,那么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至于事后王妃身上的那些证据,也会随着王妃的落水一并消失得干干净净。你说对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云深枕酒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