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袁杰先是咬出来了一个司徒烨,现在又改口说是皇后指使,如此反复的供述,皇帝也不知道这前后两份截然不同的证词,自己到底该相信哪一份好。于是,一时之间,左袁杰的这个案子便陷入了一个僵局之中,迟迟没有突破口。
而正当静娴因为左袁杰的临时改口,又对司徒烨的事产生了信心的时候,银笙派人传来了书信。信中言明,只要静娴愿意帮自己混入皇宫之中,自己便有办法把司徒烨重新从天牢之中给救出来。
静娴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银笙的出现无疑成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所以,静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欣然接受了银笙所提出来的条件。
于是,便有了太后头七之日,静娴带着银笙混进了皇宫之中的一幕。
却说静娴将银笙带进了皇宫之后,自己便赶忙追了贤王妃而去。好在刚刚也没耽误多少时间,所以,等静娴赶到紫宸殿的时候,贤王妃也才刚到。二人到达时间差不多,再加上这会儿早到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找了个位置跪下了,便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些细微的破绽。
“妹妹,你刚刚去哪儿了?”贤王妃看见静娴来到自己的身边跪了下来,于是小声的问了一句。
静娴被贤王妃这么一问,心中便是一紧,连忙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口答道:“今日晨起匆忙,穿戴的有些着急了。这不是怕待会儿进了紫宸殿里失了仪态,所以在进来之前又叫身边的丫头仔细检查了一下,所以便延误了一些工夫。”
贤王妃听见静娴这般回答,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淡淡道:“如此,倒是我这做姐姐的多心了,还以为你今日又提前准备了什么其他的心思呢!”
静娴听贤王妃这么说,吓得一颗心更是砰砰直跳。好在这个时候,皇后进来了。于是,她干脆借此机会同众人一样,俯身向皇后行了一礼,随后便从地上抓起了一把纸钱,然后一张张的放在面前的火盆里烧了起来,没有再与贤王妃搭话。
皇后的到来,打断了贤王妃对于静娴的审视。待行完礼后,贤王妃又扭过头来看了静娴几眼,只是,现在众人都在殿中或烧纸,或默哀,她也不好一直拉着静娴说话。于是,便暂停了与静娴的对话,也抓起一旁的纸钱,对着面前的铜盆烧了起来。
众人这一守灵就守了整整一天,期间因为服孝,大家都不得进食。
如此一来,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主子们哪里受得了,到了傍晚时分,便接二连三的以更衣梳洗为由,去偏殿偷偷的食用些糕点来充饥。
这种事,有一个人开了头,彼此便都心照不宣了起来,于是,原本还熙熙攘攘的大殿里,顿时便冷清了不少。
这个本是正常的,就连皇后也劝走了司徒凛,二人一起去了西暖阁。这样,整个大殿里便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惠月身边的绮玉见嫔妃、皇子们都走了,也在一旁道:“娘娘,要不奴婢也扶您出去透透气,用些点心?”
惠月身子娇弱,这会儿见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也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是,她才刚起身,便注意到了太后灵堂的一角还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现在整个大殿上几乎已经没人了,这个身影一下子便引起了惠月的注意。于是,惠月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仔细一瞧,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的幼子,司徒逸。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跟大家一起去休息一会儿吗?待会儿,还有长长的一夜要守,你还那么小,身子哪里吃得消?”惠月见司徒逸一人跪在这儿着实可怜,于是,便好心出言提醒。
司徒逸本是一直一动不动的跪在那儿,这会儿听见了惠月的声音,也连忙回头望了过去。
“原来是娴嫔娘娘”,司徒逸见是惠月,连忙起身行了个礼,随后又跪了回去,“多谢娴嫔娘娘的关心,我没事,可以吃得消的。倒是娴嫔娘娘,刚刚生下小公主,正是虚弱的时候,还是快去歇息一下吧。”
司徒逸的年纪虽小,礼仪倒是很足,同时还记得惠月刚刚生完孩子,可见是个心细的。
如此,惠月倒是不由得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
惠月见司徒逸执意如此,便也不再劝阻,轻叹了口气,便带着绮玉出去了。
“皇上有那么多的孩子,但本宫瞧着反倒只有这幼子是个不错的。可惜啊,偏偏他摊上了一个没用的母妃,反倒是白白被连累了。”惠月见四下无人,便偷偷在绮玉面前感叹了一句。
“可不是”,绮玉点头附和道:“七殿下是个重情义的人,即便太后生前都没有召见过他,但现在太后死了,反倒只有他一人一直真心实意的守在太后的灵前。”
“重情重义有什么用?这帝王家又何曾需要这些东西?”惠月有感而发,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好大的胆子,娴嫔娘娘说这话,就不怕被株连九族么?”正在这个时候,角落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幽幽的声音。
惠月听到这句话,顿时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是谁?谁在那里?!”绮玉连忙厉声喝道。
只可惜,来人却并不急着现身,惠月甚至听见角落里传来了几声轻笑。
惠月敛了敛神色,一边朝角落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口中却是淡淡道:“明人不做暗事,阁下既然已经听到了本宫说的话,现在不妨现身一见。”说罢,眼疾手快,猛地就朝角落里伸手抓了过去。
“姐姐这般用力,是想将我杀人灭口吗?”角落里的人此刻正被惠月抓着左手的胳膊,却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是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是你?!”惠月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庞,惊讶得久久都合不拢嘴。
银笙难得见到惠月这般失态的模样,也不打扰她,任由她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自己看。
“笙儿,真的是你吗?你知道皇上和父亲找了你有多久吗?我们都还以为……”惠月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以为什么?以为我已经死了吗?”银笙笑着将惠月没有说完的话接了下去。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搜遍整个京城都没能找到你?这些年你又去了哪里?”惠月本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如今看见失散多年的好姐妹又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又焉有不激动之理?
“这些事太过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银笙十分理解惠月现在的心情,但是她此趟来皇宫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姐姐我问你,你觉得司徒逸这个人怎么样?”银笙反握住惠月的手,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啊?”惠月被银笙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这是何意?”
银笙见惠月一脸疑惑的样子,突然将她拉到角落里,然后轻声道:“我是说,你认为如果司徒逸将来能当上皇帝,会是个好皇帝吗?”
“你疯了吗?!”惠月听见银笙一来就莫名其妙的和她说这种话,险些惊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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