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无涯,回头干啥_摸一凹喵【完结】(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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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着一颗爱才之心,封鸿一介凡人给几个金丹修士办起了课。

  “不管是修道,还是修魔,修行之士对人的经脉骨骼须达彻悟的境界。”

  小友摆放的顺序是对的,可空隙却不对,孩童的骨骼比之成人当排列的更加紧凑一些。一手血肉模糊几近不能动弹,封鸿用另一只手摆弄了起来。

  然而比起骸骨的摆放顺序,灵璧更加在意的是这只手掌封鸿是从何处寻到的,他与自己碰面的时候,手中可是别无长物。道袍也用腰带系在身上,薄薄的夏日棉布料子贴着胸膛,藏不来东西的。

  手中动作没有停下,封鸿仍旧是一派前辈的姿态。

  “尔等正派修士,往往太过……”

  怎么说呢,封鸿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寻着合适的措辞。

  “太过正经。”

  “既然对手修魔,便当站在魔修的角度来想问题。”

  摆的差不多了,封鸿站起身抱着胳膊自上而下的打量了起来,确认骸骨没有其他差池后,继续道。

  “院判坏了伦常,又使了大力气炼制鬼母,不过是为了防来报复的五通邪神。五通神说白了,也就是山野里的精怪,没得定型。那东西会走人的门么?”

  灵璧点头:“此言不对,凡成精怪能化形的,哪一个不是将自己当人看的?”

  人,都是走门的。翻越高墙的要么是灵长的猴子,要么是飞檐的偷儿,精怪不屑去做。

  封鸿再次摇头,抬起剩了半截的指头往太阳穴戳了戳。

  “灵璧小友,人有正邪之分,修士有善恶之别,精怪自然也有好有坏,有志向高的,也有趣味低的。”

  五通神好淫□□女,食人子嗣,属于品格不怎么高洁的。

  将手放下,太阳穴处染上了血红,封鸿改往墙角处指去。

  “故而门也走,狗洞也是钻的。”

  道人指完狗洞后窃笑了几声,用鬼母来防邪神的手段,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学者做的。你瞧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三个正经仙们的小辈却想不到。

  “贫道往那狗洞下挖了不过一尺,便寻到了掌骨。”

  眼中满是得意,封鸿江双手背到身后。凡人肉身远不及修士体魄强健,封鸿道人此刻精气神儿尚好,双眸亮的骇人,如同有人在他眼底就着干柴燃了把烈火一般。

  精神头儿不错,偏偏身子却扛不住了,手指被方才门外那东西嚼了一根,脸色苍白疼的厉害。按理说封鸿该退到后头,把位置给寒松让出来。

  可他一步未退,仍旧站在原地,目光如炬照在了骸骨上。他在等,在等夜色散去,在等朝阳升起。

  “我做法事超度亡魂的时候,小和尚你还不知在何处呢。”

  封鸿抬眼轻蔑的一瞟正要上前的寒松,撂下一句很不客气的话。

  “虽半路入魔,贫道也不曾忘记师门的看家本领呢。”

  余光里瞧见东方有一团强光自云后照来,急速的吞噬着黑暗。

  “就是此时了。”

  封鸿咬破舌尖,指尖蘸着这点舌尖极阳的血,俯下身往骸骨上写起了符文。

  老友啊,你可要吃些苦头了。

  第96章【一更】

  超度一类的法事, 向来不在乎做法的人修为有多么高深, 要的不过是情真意切罢了。当然, 若是亡魂实在不愿往生, 必要的攻击手段还是要有的。

  封鸿道人的这具凡人肉身没得半分修为,然胜在情够深,意够切。亡魂不愿离去,他便及时的退到后头, 叫寒松与灵璧两位小友上来挡着。

  在骸骨上用舌尖血画了符文,封鸿绕着地上躺着的故人之子手脚并用的跳了起来, 刚柔并济颇有几分值得观赏的意味。时而单脚呈金鸡独立状, 时而伏在地上呼呼的吹气, 口中还念念有词。

  回忆起寒松在百子城超度亡魂时的场景,灵璧打心眼儿里觉得道门中人真是能臭显摆。坐下念段儿经文不好么, 蹦蹦跳跳的给谁看。

  在座的皆是修士,谁还能因为你跳的好多赏几个银钱不成?

  见封鸿双唇不停的嗫嚅着, 灵璧以为他念的是道家的经典,竖起耳朵想要仔细听听。可耳朵支棱起来后,察觉却并非那么一回事。

  “好侄儿, 你投胎去罢。留在此地与你父亲置的什么气, 平白害了你那娘亲。”

  瞧着是个道人在做往生的法事,不知道还以为是在坟头上交心呢。

  骸骨上用舌尖血画好的符文燃烧了起来, 连带着早已酥了的骸骨一起, 被火舌舔舐着。

  封鸿气喘吁吁的定了身, 后颈出了层汗, 沾湿了穿在道袍里头贴身的里衣,身后传来黏腻的触感。抬起袖子擦了把汗,凡人的肉身果真是不行。

  “我这侄儿心肠软,几句话说完便走了。”

  遥遥朝正门的方向看去,那接下来封鸿等待已久的好戏就该登场了。

  正门处。

  院判的脸被他那鬼娘子抓的是一道又一道,身上规规整整的青衫此刻也是半挂着,若是风大些,就能给他刮掉了。

  唉…

  院判一边努力试图将骑在自己脖颈上的女鬼给拽下来,一边又后悔了起来,怎的当初非认准了她,不听长辈的劝告呢。

  “青楼女子可野,你要是娶了她,家宅不宁!”

  也就是在此地,几百年前院判家中长辈尚且存世,拦着不让新媳妇进宅门。在长辈们看来,背地里供着五通邪神已然是天怒人怨的事了,若将青楼去女娶进来做当家的主母,以后院判该如何在皆礼院立足呢。

  彼年的院判仗着修为高深,顶撞了回去。

  “不娶她家宅便宁么?”

  五通神日夜来闹着要吃小孩,吓疯了家主的好几个小老婆,对上院判的提问,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还真没法子答。

  “娶!有你后悔的时候。”

  撂下这一句话后,家主老爷子便摔了袖子躲回了内宅,气的不肯出来了。

  院判如愿以偿,将新妇领进了家门,日夜恩爱。只是青楼女子的确如同家主所说,性情较之良家子要野。

  每每欢好之后,晨起穿衣,后背总是被她的指甲划伤。一道道的又疼又痒,刺挠着呢。有时他这妻子还会抓伤院判的脖颈,青衫遮挡不住,出门便能叫外人瞧见。

  回忆起旧时的场景,院判闭上双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有我后悔的时候。”

  当时觉得这是夫妻间的恩爱,男女间的情趣,如今可有他受的。

  新妇的指尖曾经涂着朱红色的丹蔻,即便抓伤也不会耽搁许久。修士体魄强健,一半日的功夫便会消失不见,皮肤上连道红痕也不会留。

  鬼妇就不同了,她的指甲可是从腐肉中延伸而出的,刮蹭上一下别说半日,就是半个月也不一定能好透了。

  也就是院判肩负化神修为,才能扛得住鬼母的一顿撕咬抓挠。若换了旁的人,哪怕是皆礼院门下的首徒来,半条命都得打进去。

  长长的指甲缝里嵌着从院判身上扣将下来的鲜红血肉,一丝丝的挂着。若妇人动作大些,丝丝缕缕的就从指甲缝里掉落,轻飘飘的跌在石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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