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无涯,回头干啥_摸一凹喵【完结】(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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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知怎么,震木经了和尚的手,收入虚空之中时有种莫名的安心。

  双手交叠在了胸前,灵璧微微低下头,朝着寒松行了个礼。

  “多谢。”

  可当她弯下腰时,瞧见寒松垂在两侧的手上有焦黑的痕迹,似被电光舔舐一般,带着些树枝状的分叉纹理。

  也顾不上将礼行完,灵璧起身上前一步。本想看看寒松的伤势,又碍于他是个和尚,停在他前面一步有余的地方。

  “你可是直接取木了?”

  北山寺的大和尚又不曾对雷击木痴迷,寒松哪里像灵璧一般知晓个中的规矩。把手背到身后,定在原地回了句。

  “小伤,不碍事的。”

  也就是武僧练体,若换了寻常人,光是挨上震木一下,就仿佛遭了天雷当头一劈。反手从虚空之中拿出自己的随身带着的家伙什,灵璧沿着树干走到了另一面,招呼和尚来看。

  “先寻个阳面,在树干上写下符文。”

  寒松跟着灵璧走到了阳面,瞧着树干上的字迹,仿佛心神也跟着镇定了下来。灵璧的字,很像北山寺的住持和尚在深夜里,对着青灯古佛抄写下的经文,有种难以言说的禅意。

  “施主好字。”

  颔首轻笑出声,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的称赞显然不是同门之间的刻意寒暄。

  “都说字如其人,我也是个好人呢!”

  一边和寒松说着话,灵璧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取木的准备极其繁杂,好不容易折腾完了,想要给和尚展示取木了。回头看他时,发现寒松的视线仍然落在自己的几个字上,怕是先前的那些步骤一条也没有记下。

  灵璧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心大看的开,不曾记下便不曾记下,想来这世上也寻不到第二株震木了。

  “借匕首一用可好?”

  寒松抬起带着雷击纹路的手将袖子撸起,取下了插在小臂上的匕首,将匕首尖端握在手心,剑柄的一头朝向灵璧递了过去。

  接过匕首,灵璧生出几分恍惚来,一个和尚为何会这般贴心呢?年少时与掌门的弟子,那位师兄一起去后山里割藤蔓,问那家伙借匕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

  师兄将吹毛可断的尖端对准灵璧,向前忽突了一下,一副欠抽的模样:“捅你。”

  握着匕首送入中空的树心之中,灵璧在取木的同时,替和尚惋惜。你瞧瞧,寒松就是典型的进错了门派,上错了学堂。

  不然光凭这幅天生的气度,在蓄点头发,得有多少女修跟着他堕入滚滚红尘啊。

  寒松的匕首甚是锋利,灵璧从里头取了孩童小臂一般大小的一块树心木出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按我们高岭门的规矩呢,收了你的礼就必定要回。”

  朝震木的中间劈斩下去,灵璧留了一半收入虚空,想着回到山门时赠与师尊。若是拜在什么魔修门下,作为徒儿还能时不时的孝敬一个花姑娘。

  可巨剑尊者那么厉害一个大能,除了雷击木之外也没别的爱好。百年来,师尊待她亦师亦友,亦兄亦父,碰上怎么也得给他留一份。

  剩下的一半嘛,自然是送给寒松了。

  没有急着将匕首递还,而是在原地坐了下来,匕首的尖端指在木头上,她抬头端详起了寒松。和尚这张脸真是俊俏,雕成木像定然好看。

  握着刀柄的手上下翻飞,木屑落下的速度不输先前的寒松,她还时不时的将木块举起,远远的放置在寒松旁边比一比。

  可惜,能写出一手好字的灵璧,并没有什么雕刻的天赋。

  半柱香的功夫过后,手心里躺着的是与寒松没有半分相似的东西。若非要找出能搭上边的地方,她手中两颗木球是圆的,寒松的后脑勺也是圆的。

  也不好说自己雕坏了,灵璧只能给自己挽尊,将两颗木球单手把玩了起来。

  “和尚,你看它圆不圆?”

  寒松点头:“圆。”

  “我方才在树下顿悟,圆便是一种禅意。你看它二球相互碰撞,却不会伤及彼此,还能生生不息的继续下去,实在是有趣。”

  灵璧转了几下,能言善辩如她也不知该怎么继续了。

  “有趣。”

  和尚回应时也干巴巴的。

  “算了,他日我在送你吧。”

  面上染着几分红晕,灵璧正要将木球收起时,寒松将它接到了自己手中。

  “今日便好,贫僧喜欢。”

  第62章【二更】

  高岭门的规矩甚多, 一来无功不受禄, 而来要礼尚往来,三来给了别人的东西还不能要回来。

  是故当灵璧看着寒松在掌心把玩着两颗木球, 试图给自己一个面子, 从中体会莫须有的她瞎掰出来的禅意时, 也只能看着。

  还不如给北山寺捐点香火钱来的实在呢,指不定哪日师尊和掌门一起飞升, 高岭门要靠自己和那蠢货师兄撑门面的时候,上别的门派办课的一定是自己。

  也不是她盼着师尊飞升, 毕竟是迟早的事,老实说灵璧对巨剑尊者至今没有飞升一事极度费解。

  抛开师尊不谈,万一灵璧代表高岭门上下千百剑修去北山寺半刻,到时候不管寒松是不是方丈大和尚,念着她给捐过香油钱,是不是能给她吃和武僧一样的饭食。

  灵璧想通寒松一样,吃点肉, 饮点酒。

  现在都叫这两颗木球给毁了, 因着高岭门的规矩还有四。

  四来送礼要彼此相衬, 不可给收礼之人带来无端的压力。灵璧一向抹不去自己身上的凡人习气, 比如眼下,叫规矩束缚惯了,她竟然一时没有想到, 反正也没有一个同门知道, 就算她松了又能怎样?谁会去给掌门告状呢?

  可现在灵璧思维有一定的僵化, 认为除非寒松再给自己送上一样值钱的东西,否则便不能给北山寺添香火了。

  可上下打量了一番寒松,破旧的僧袍,灰扑扑的布鞋面,她甚至有种预感,若是和尚抬起脚来,鞋底子肯定都要磨坏了。

  算了,不忍心叫寒松再送什么了。

  “和尚,你我二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吧?比起回师门说自己屠龙失败叫封鸿跑了,让师兄嘲讽一番,灵璧觉得还不如去追追封鸿,试试看天道是否垂怜,再给他二人一个屠龙的机会。

  寒松望着封鸿离去的方向,摇摇头:“卜卦非贫僧强项。”

  他的慧眼能看前后五百载的因果,也能观人与修士近日的气运,却算不出封鸿的去向。即便想追,也是有心无力,难以回天。

  “我还当是什么缘由……”

  灵璧甩甩手,神色严肃:“和尚,你就说是追还是回?”

  “能追自然是追……”

  因果因果,承了天道功德是因,若不断了封鸿的仙途,便没有了果,他也成不了佛。

  啪的一下双手合十,灵璧打断了寒松的话,将披风往身后一甩,纵身朝着溪谷的裂缝中跳了下去。

  寒松拖着僧袍连忙上前,只能看到在沟谷底极速穿梭着的玄色披风,看不清灵璧究竟在做什么。而当他看到时候,灵璧已然从沟底浮了上来,悬浮在半空之中,将双手提着的连连抛向了地面,恰好砸在了寒松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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