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娘您赶紧准备准备,去拜见国师总要带点礼物不是。”
这方厅中絮絮叨叨,另边厢,司承焕用过膳后回到客房,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心里想着各种女子赶他走的可能,又一一想着法的破解,沉浸在思绪中,当门外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才乍然醒神。
只从脚步声,他就知道是她回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足勇气,猛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君羡被猛然的开门声吓了一跳,待看到僵硬的杵在自己面前的小豆丁时,才想起来,忙了一早上,自己差点把这个皇子给忘在脑后了。
只是他脸上那是什么表情?英勇赴义?慷慨赴死?
抽了下嘴角,绕过他,“跟上来,我们谈谈。”
司承焕便脚跟一转,在后面亦步亦趋。
回到房间,给小孩拉了张椅子让他坐下,君羡倚着窗前的长几,便那么看着他。
女子背着光,模糊了面容,整个人似镀上了一层银色光圈,纤细柔美的身姿更显出尘。
她酷爱白衣,不论什么时候,身上都是那一身纯白衣裙,司承焕见过很多爱穿白衣裙的女子,只有她将白穿出一种恣意的美来。
怔怔的,就看得失了神,忘了来时的紧张。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君羡蹙眉,这是她问第二遍,“大、皇、子?”
带了丝恼意的声线,将司承焕惊醒,忙正了神色,掩盖突如其来的不自然,“我不走!”
“……”她刚才没说让他走吧?所有侍卫都被他遣走了,她身边正待用人之际,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侍卫拨出来送他走人,最后结果只能是由他留在这里,所以她问的是他接下来打算如何。
揉揉眉心,“我有正事要办,没有时间管你,你执意留在这里,打算要做什么。”
“你只管做你的事情便是,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北地也是西玄国土,如今北地受灾,我就算帮不上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拖你的后腿。”顿了下,他看着她,正色道,“虽然我身边没人,但是至少还有个身份在,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只要你说,我定会帮你。”
君羡挑眉,“这里除了我,可没人认识大皇子。真要是有人想出幺蛾子,你说出身份人家也可以推脱不信。毕竟,有哪个皇子会像个小乞丐一样出现在北地的。”
司承焕:“……”他开始觉得,将自己的侍卫全部遣走有些失策。
就走与留的问题,两人算是暂时达成共识。
其他没什么好谈的。
君羡朝小孩挥挥手,往床榻走去,“我歇会,你出去吧。之后的时间你随意,别乱跑就行。”
说罢躺上床榻,没再搭理他。
司承焕坐着没动,视线循着女子睡颜,最后落在她微蹙的眉头。
“怎么不走?”女子闭着眼睛,声音里已经带了不耐烦。
紧了紧手指,司承焕道,“可是有人与你为难?”
“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玩你的去。”
“若有,你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你。”玩?他自出生起就与国学、策论相伴,主学御下、治国之道,翻手阴诡覆手阳谋,玩这个字眼,从未出现在他的世界。
君羡却有种想将人丢出去的冲动,小孩子真的很讨人嫌,“北地的事情,我自有办法解决,还用不到你一个孩子出头的地步。你可以找院子里的人陪你玩捉迷藏,玩老鹰捉小鸡,玩雪球……什么都行,去吧。”
说罢,将被子往头上一蒙,彻底与世隔绝。
司承焕怔愣片刻,看着床上的小鼓包,半响后抿唇,无声笑开来。
原来她还有这样一面,孩子气得很。
明明也就是个十来岁的丫头,比他大不了几岁,偏生平日里老气横秋的,气势十足,总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床上的人不动,他便那么坐着,不发出声响,有些贪心的希望这样的时刻能够延长。
君羡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睁开眼睛就看到对面椅子上端坐的小孩,对她扬着灿烂的笑脸。
不觉意外,也懒得再驱赶,她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个分明是块牛皮糖。
非常粘手。
招来随行的侍卫,当着司承焕的面,给他们分配了任务。
司承焕在旁极为乖巧,既不多言,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引得侍卫们暗地里多瞧了他好几眼。
连大皇子在国师面前都温驯得像只小白兔,他们这些得以跟在国师身边的人,莫名就觉得多了很多骄傲的资本。
身边的人全部发散出去了,君羡软软的靠在房间圈椅上,感叹人手不足。
严熙德一班人现在紧盯着她手里的赈灾银,她想要做点什么,势必会遭到他们阻拦,想要他们配合,等同痴心妄想。
要解决北地问题,首先,她就得跟这些在北地扎了根的官员打一场博弈。
首要的,是粮食。
想着空无一物的粮仓,君羡眸子有些沉,手指在圈椅扶手上轻轻敲击。
官府当真一点存粮都没有,她不相信,衙门的账簿上全是赤字,她更不相信。
当真没米没粮,他们还会有闲情聚在一起寻欢作乐饮酒当歌?
嗤。
如今就只看,被他们掩藏起来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能大白人前。
"
第130章 给你安上一双狗眼,可好?
"女子陷入沉思,一蹙眉一眨眼,一颦一动,在另一个人眼中都是风景。(看啦又看♀手机版m.k6uk.com)
室内很安静。
“国师,我家夫人跟公子前来求见。”婢女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乍然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司承焕眼底狠意一闪而过,快得叫人无法察觉。
君羡回过神来,眉尾轻扬,“将他们请至客厅。”
夫人?公子?想必是严德熙的家眷,来求见应该是彰显一下主人家的礼节。
她虽然不耐这些东西,却又不得不见。
人在屋檐下,气短。
“你若是不喜欢便不见,”瞧出她眼底的不耐,司承焕轻道,“不过是个五品官夫人,你用不着屈尊去给面子。”
“这里不是国师府。再者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结仇的。”君羡略微缓和了语气。
对方是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她也没有那么不识好歹,时时给人摆个冷脸色。
司承焕眸心微动,手指又紧了紧,因她语气里对他的那丝缓和,激动得嗓子发紧,“我跟你一起去。”
君羡瞥了他一眼,率先走出去。
就算她不允,他要跟,也一样会跟。
牛皮糖。
身后,小豆丁嘴角是压都压不住的笑弧,脚步飘飘忽忽,如踏在云端。
走进客厅,便见一年约四十的贵气妇人端坐其间,脸上有些许时光的痕迹,却保养得极好,眸光温和又透着一股爽利,看着很是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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