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羡挑眉,“真是难为他们了,这么搜肠刮肚,也挺辛苦的。”
皇帝:“……”
“皇上也可以不允,不过我事先告诉皇上,景离,关系到西玄国朝未来数十年的国运。”
“这话是何意?”
“天机不可泄露。”
“……”
自是不能泄漏,否则,皇帝能直接下令用狗头铡铡她。
第二日,拿着皇帝亲手书写盖了大印的推荐书,君羡带着景离直捣太学院。
太学院设立在皇宫东门,临皇宫而建。
学院门口的牌匾听说是上一代皇帝亲手题字,沿用至今。
只站在门外,就能感受到浓厚的文化气息。
呈上推荐信,抱着娃儿进入学院,走在青石铺就的小道上,听着朗朗读书声,便是君羡都觉自己斯文了几分。
看着怀里的娃儿眼睛亮晶晶的,笑问,“喜欢吗?”
“喜欢。”这是第一次,小孩没有别扭,明明白白道出自己的心意。
“喜欢就好。”揉揉小脑袋瓜子,君羡笑中带了些许满足。
景离开始学会,正面对面自己的内心,学会在她面前,不再小心遮掩,这是她所愿的。
接待君羡的是太学院院长程仕宏。
曾任太子太傅,教导过当今圣上,在仕林中声名赫赫,德高望重,为当朝第一大儒。
如今已是甲子之年,须发花白,儒雅清风,很有些道骨仙风之感,然为人尚算和蔼慈祥,没有清高之感,对此,君羡认为应该是皇上亲手写的那封推荐信起了大作用。
一番寒暄过后,程仕宏对景离开始考校。
这个时候就尴尬了。
“可曾习字?”
“不曾。”
“可曾背诵过诗词?”
“不曾?”
“对经史子集可有了解?”
“没有。”
“……”
看着一代院长如同便秘的表情,君羡都觉脸有点干,“院长,我家娃儿情况有点特殊,我看这些考校不如掠过?直接将他编班,从头学起,日后定不会教院长失望。”
失望也没关系,打到他不敢说真话。
“如此,便先行收入启蒙教学吧。”
就此,景离开始了与三岁娃儿一同进行启蒙的初入学之路。
临走,景离回头,看着程大儒,“院长,倘若我提前启蒙完毕,可能重新编班?”
“哦?”程大儒花白的眉毛挑了挑,“你认为你能提前完成启蒙?”
“院长只说可不可?”
“若你有能,自然可行。”
“多谢院长。”
拉着君羡的手,慢慢踏出学院,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太学院牌匾,景离眼眸深黑。
今日,他让君羡面上无光,他日,必让君羡以他为豪。
他记下了。
“在想什么?”晃晃相牵的手,君羡低头问。
“君羡,我让你丢脸了。”景离抿唇,小小的脸上一片沉肃。
“你没有隐瞒自己的短处,面对一代大儒亦能做到不卑不亢,行事磊落、无愧,我不失望,反而高兴。”这是改造有望的节奏,她真的很高兴,“而且,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不比你强多少,最多也就是认识几个大字而已。”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最不耐烦的就是学习文字,能认字已经不错了,若是叫我吟诗作对,呵呵呵……”谁敢给她出这种幺蛾子,她就敢对谁亮拳头。拳头不行,阴招也定要整死你。
景离小脸上的沉色消散不少,不知道是真的被安慰了,还是别的东西提起了他的心情。
总之,君羡是松了一口气的。
虽然把自己贬得有点低,好在,也是一次成功的教育。
她觉得自己的改造之路正在慢慢步上正轨,返回九天指日可待。
学院某个角落,有人看着一大一小离去,眼底是兴致玩味,“看来,景离要在这里入学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夏元衡可是一直惦记着他呢。”在他身侧年岁稍小的少年嬉笑,脸上俱是对于好戏上场的期待。
“何止,便是景候,也不会轻易容许别人插手他的家务事,更何况事关侯府世子,京都又该热闹起来了。”
“不知道皇上怎么会封这么个人做国师,还没站稳脚就得罪了当朝两大权贵,没有一点脑子。”
“未必,要是真的没有脑子,你以为夏阁老跟景候两只老狐狸此前会忍气吞声?”
“哥哥看好她?”
“一切都是未知之数,究竟谁是驴谁是马,且看下去便知。”
"
第61章 我们认识?
"睿王府坐落在朱雀街最好的地段,在内环里最为靠近皇宫。
若说景候府是近百年来崛起的异性新贵,那么睿王府就是西玄王朝世袭罔替根基最为根深蒂固的一支皇权勋贵。就地位上而言,景候府比之睿王府,远远不如。
如今的睿王府当家乃是当今的皇叔,手中拥有西玄三分一的兵权,在国朝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即便老王爷年岁已高,不再多管朝政,也没有任何人敢动之分毫,堪称国朝的定海神针。
国朝是当今圣上执掌主政,睿王府便是当之无愧的绝对拥皇党,圣上对这位皇叔始终敬重有加。
今日,闭门谢客多日的睿王府显得有些慌乱,家丁奴仆脚步匆匆,聚守在一处厢房门前的尊贵男女脸上无不沉凝哀戚,时有隐隐垂泪之声。
司承彦、司承辛两兄弟刚从太学院下学回来,甫踏进府门便觉气氛不对,随即面色一边,齐齐往王府左侧的荆竹苑跑。
“爹,祖父是不是……”冲到紧闭的厢房前,看到父母亲脸上的哀色,司承彦的心阵阵下沉,脸色发白。
司承辛年岁稍小,较之哥哥更为冲动,未待父亲回答,便眼眶发红的要往厢房里冲,“我要去看祖父!”
“辛儿!”睿王府世子司天云厉喝一声,止住小儿子的冲动,“太医正在里面疗诊,你给我好好呆着!若敢莽撞扰了你祖父的治疗,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闻言,司承辛眼眶越发红,却是不敢再往里冲,只紧咬了下唇扭过头去,肩膀压抑的抖动。
“爹,太医是不是有话传出来?”司承彦闭眼,声音干涩。
若非祖父状况不好,父亲母亲及其他亲人不会齐聚在这里,还个个这般模样。
祖父不仅是西玄的定海神针,更是他们一众子孙辈乃至整个王府的顶梁支柱,是他们心中最为敬重敬爱的长者。
“太医说,这次若是你祖父再不能苏醒,怕是、怕是……”后面的话司天云说不出口,语声已经哽咽。
房中垂死的人,是他的老父亲啊!
得到答案,司承彦背脊一下垮了下来,踉跄后退靠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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