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康了然一笑:“锦世怕是忘了,祖父也是如你们这般年纪过来的,想当初啊!祖父可比太子殿下胆子大的多,晚上就敢去敲你祖母的窗户,当时你祖母那害羞又惊喜的模样,祖父如今都还记得。一晃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若是你祖母见到锦世,定会开心的!”想起往事,公孙康面上又有些许惆怅。
当初和和美美的一大家,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哦,不对,还有锦世,若不是锦世,他这把老骨头只怕什么时候烂在这儿都没人知道!
“祖父,正好这几天得空,我们去看看祖母吧!正好,我也想与祖母说说话!”公孙锦世知道祖父有些伤心了,所以主动提出要去看看祖母,她知道,祖父一个人是没勇气去看祖母的,有她陪着应该会好一点,她没敢在祖父面前提起舅舅,因为当初就是因为刘兰陷害舅舅谋反,舅舅被皇上处死,连尸都不许祖父收。
她知道,这是祖父最痛的地方,刘兰与刘家人这般对祖父他们,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虽说孙尚武与慕凌寒连夜进宫,请求皇上能拨款修建水坝,可是皇上并未当场答应,只是一连三天都派太监来请公孙康进宫,自然,太监每次来都是吃了闭门羹,不是碰巧公孙锦世与公孙康去了城外,就是两人去祭拜先人了,三天之后,太监再也没有来过。
公孙锦世与公孙康仍旧是整日忙着给救济灾民,城外的灾民都已经被安置去各个村子了,若不是天旱还在继续,都看不出一点天灾过后的衰败
“公孙大人,那边有一位老爷说是要找你!”一个百姓走到公孙康身边,指了指远处树荫下的一辆马车,那马车看着平平无奇,朴素的很。
“知道了,我就过去!”公孙康仔细看了看,马车外站着两个车夫,身形壮硕,目光如鹰,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车夫,不知道马车里的是谁!
“祖父,我与你一同过去!”公孙锦世放下手中的事,上前扶着公孙康往那马车走去,她似乎已经猜到了马车中人的身份了。
到了马车跟前,那两个车夫一把拦住了公孙康:“先稍后片刻,我去禀报一声!”
公孙锦世微微一笑:“既然是微服出巡,这般举动可是会叫人怀疑的……”
显然,马车里的人听见了公孙锦世的话,十分豪气的笑了起来:“哈哈,听说公孙大人身边有个聪明伶俐的孙女,今日一看果然如传闻一般聪慧,还不快请两位进来?”
车夫将公孙康与公孙锦世请上马车,仍旧是在马车旁边戒备着。公孙康一见到马车中的人,就要下跪……
第1196章 来见他(一)
“皇……”方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多久了,他没听过皇上的声音了?这声音,他以前是很熟悉的,曾几何时,皇上将他当良师益友,一直十分尊敬他,时常用这声音与他说笑打趣。
可是当人说他公孙家意图谋反的时候,也是这熟悉的声音,下令处死了他的儿子,抄了他公孙家,如今听着这声音又如以前那般轻松,带着几分戏谑,这叫他十分惆怅,恍惚间还以为自己仍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公孙爵爷啊!
坐在马车里的正是黎王,他一身便装,却仍旧掩盖不住身上散发的霸气,他眉宇间满是英武之气,不难猜测,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美男子一个!只是如今年过半百,双鬓斑白,增添了几许衰败的气息。
公孙锦世还以为黎王会是一个懦弱的模样,毕竟黎王任由刘家猖狂这么久,不得不叫人想象,黎王是不是没本事,才会让刘家嚣张如此?如今看来,黎王似乎不是那样的人……
在公孙锦世打量他的时候,黎王也在打量公孙锦世,他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眼便认出了公孙锦世的身份,却并未点破。只是上前一把扶起了准备行礼的公孙康!
“就如同你这孙女所言,朕今日是微服出巡,这些虚礼还是免了吧!朕知道你腿脚不好,先坐吧!”此时的黎王似乎早已忘了当年对公孙康的不快,十分温和。
公孙康神情有些惆怅,抬头看向黎王:“不知道皇上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如今天热暑期正浓,皇上还是尽量不要四处奔波,免得累着了龙体……”君是君,臣是臣,这个道理他若是早些明白,或许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当初他就是以为皇上是真心将他当自己人,所以他恪守本分,替皇上分忧解难,可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皇上的毫不留情,如今他知道了,皇上可以说不拘礼,他却不能将皇上这番话当真,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
“公孙大人似乎还在怪罪朕?所以朕三番两次请公孙大人进宫,公孙大人都不去,没办法,公孙大人不进宫看朕,那朕只能来看公孙大人了!”黎王虽然口口声声说不用拘礼,却一直在用称呼彰显着自己的身份,或许他也不是有意这样,只是骨子里带来的习惯,已经改不掉了!
公孙康急忙低头:“草民不敢劳动皇上来为草民费心,只是草民知道自己的身份,皇宫禁地实在不是草民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况且,这些灾民需要草民。草民不想窝囊的过完余生,所以想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替皇上分忧解难,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草民!”
黎王听公孙康一口一个草民,心中有些微妙,他拍了拍公孙康的的肩膀,微微一笑:“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朕怎么会怪罪你?今日朕来,是为了两件事,一来,你确实是替朕解决了一大麻烦,朕是真心感激你!这块令牌你拿着!”说着,黎王递给公孙康一块令牌!
第1197章 来见他(二)
那令牌公孙康是十分熟悉的,那是当年公孙家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公孙两个大字,昭示着公孙家的身份,凭借这令牌可以随意出入皇宫,更是可以在危急时调动康城各处的守卫,当年的公孙家,虽不入朝为官,地位却是无人能撼动的。
只可惜,当年皇上抄公孙家的时候,将这些令牌都一并收走了,听说是毁了,如今看到这熟悉的令牌,怎能叫公孙康不感动?可是感动归感动,公孙康却不肯去接那令牌。
“草民只是尽草民所能,谈不上被皇上感激,草民如今身份低贱,黎国早已没了公孙家,只有一处荒僻的宅院供草民蜗居,没了公孙家,这令牌便没用了,还请皇上先收回这令牌,草民受不起!”
“朕说你受得起就受得起,你可知道这令牌朕收藏了多久?朕知道你还在怪朕当初没有替你脱罪,但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朕替公孙家说半句话,不然,只怕连你都保不住了。当年朝中大臣联名上书,将公孙家谋反的正觉摆在朕的面前,而公孙公子却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甚至后来还认了罪,朕能怎么办?这些年,朕刻意冷落你不过问你的事,就是为了保全你,你怎么就不明白朕的心思呢?你是朕的良师益友,朕一直都记得!”
“你以为这么多年,朕不想替你脱罪么?可是朕没机会,朝中被刘毅一手把持着,但凡听到一点关于你的风声,你便会性命不保,朕只能暂时将所有对你好的心思都压下来。朕一直在等一个你能重新振兴公孙家的机会,朕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如今,你等到了,朕也等到了。朕不管你那么多,今日这令牌你不收也得收……”黎王说起往事,有些激动,一把握着公孙康的手,将那令牌放入公孙康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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