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很少,但是她知道他们是爱她的,支持她做一切想做的事情,让她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
爸爸妈妈很相爱,相爱到甚至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过多地占用两个人的时间。她羡慕他们的爱情,同时也有自己的心酸和难过。
那个时候陆辰勋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宠她纵容她,亦父亦兄地给了她很多温暖,她从父母身上得不到的宠爱和温情,他都给了她。
因此这个男人注定在她的心上烙上一个经年不散的烙印,无论是作为亲人,还是作为情人。
可如今,他却成了杀害她父母的凶手。
为什么会这样。她真的好累。
不想再去深想,温柠慢慢地闭起了眼。
总觉得头部有一根神经传来细微又绵长的疼痛,她被那股疼痛牵扯着,眼睛紧闭,眉头皱起,唇苍白地抿起。
意识模糊中,她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然后那个男人身上独有的海洋般的清冽气息将她包裹。
因为头部实在是太过沉重,她只是象征性地挣脱了一下便没了动作,任他抱着,身体触碰到床褥的柔软,她感觉到他帮她盖好了被子。
然后她听到了浴室哗哗的水声。
温柠顿时就清醒了,从床上爬起来,连鞋子都没穿就往房间外跑。
她绝对不能在清醒的时候跟他睡在一起,他们是仇人,是互相伤害你死我活的关系,睡在一起怎么像话。
脚板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急促又凌乱。
卧室太大,她跑了很多步才跑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肩膀就被按住了。
裸露的肩膀处传来湿润感。
发丝滴水的男人赫然出现在她面前,他裸上身,下身只系着一条简简单单的毛巾。
胸膛上沾着水珠,一块块肌肉坚固冷硬,泛着水光。
他看着她,目光幽深。
正文 chapter 167 男人的话就算不是在床上说的,也不能信。
然后温柠听到门从外面反锁的声音。
毫无疑问,这是这个男人让佣人干的事儿。
“我想出去。”温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和薄怒,语调尽可能的心平气和。
陆辰勋松开按着她肩膀的那只手,却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走到浴室里拿了一条毛巾,漫不经心地擦着自己的头发。
“我、要、出、去。”温柠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她的意思。
陆辰勋看着她鲜活生动的一张生着气的小脸,唇角勾起。
这几天温柠在他面前,要么就是没表情,要么就是不看他,更难受的时候会用那种讥诮又冰凉的眼神看着他。
今天晚上这副生动的表情,他很久没见过了。
上次见可能还是在他们的热恋期。
“你笑什么?”温柠心里着急着出去,看着他非但没反应,竟然还勾唇轻笑,更加烦躁恼怒。
“笑你可爱。”陆辰勋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略微鼓起的腮帮,然后往房间内部走去。
温柠一怔,随即五指渐渐收紧,指甲嵌入掌心,痛感蔓延。
她心里的那些恼怒和焦急渐渐变成了悲愤和无助。
她真的不知道,在这么多事情发生之后,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调笑的。
她慢慢往房间内部走去,陆辰勋已经换好了衣服,修长的手指正扣着衬衫上的倒数第二颗扣子。
侧脸刀削般精致,身材笔挺颀长。
薄唇微抿,气质清贵,全身上下透露出上位者的高傲。
也是。
像他这样的男人,想对她这样柔弱渺小的女孩做点什么,她根本无力反抗。
他已经不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哥哥了。
“不是很累吗?怎么不继续睡觉?”陆辰勋走到她面前,眸光里还有刚刚没有完全褪去的笑意。
“你不是说,除了放我走,什么都可以答应我吗?”温柠垂眸,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不想睡在这里,我想出去。”
陆辰勋眼底的笑意慢慢地凉了下来。
他揉了揉女孩的头发,低声说:“就今天一晚。”
温柠唇角扯出一个嘲讽又冷漠的弧度。
呵,她就知道。
男人的话,就算不是在床上说的,也不能信。
温柠在大床上找了一个很小的角落,背对着陆辰勋,身体蜷缩成一个小虾米。
原本亮着的灯熄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透过窗帘洒进来的点点月光。
被子被微微掀起,男人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将她包围。
温柠背对着他都知道陆辰勋离她有多近。
她闭了闭眼,身体又往床边缩了缩。
陆辰勋见她已经到大床的最边缘,眼看着就要摔下去,微微皱眉,长臂一伸就把她捞到了正中间。
女孩柔软娇弱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他的眸色顿时一暗。
温柠猝不及防被他捞了个满怀,腰部被男人的手臂牢牢控住动弹不得,只能睁大眼睛小腿使劲地胡乱踢着。
感受到他的异样,温柠的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陆辰勋你要是敢碰我就……”
话还没说完,男人似乎极度忍耐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再踢我就真上了你。”
正文 chapter 168 “你的枕头下面有一把枪。”
温柠顿时噤声,小腿没敢再乱动,僵硬地屈起。
陆辰勋轻叹:“僵成这样,这么怕我碰你?”
“你放开我!”温柠冷声说,伸手去掰他搂在她腰上的手。
陆辰勋也没强求,任她掰开自己的手,然后又看着她缩成一团滚到角落。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隐隐听得见女孩轻微的呼吸声。
带着劫后余生的慌乱。
“柠柠。”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似乎喊着千丝万缕的无奈,“这些天你跟我说的话很少,每一次说话都离不了一个‘放’字。”
“‘你放开我。’‘你放我下来。’‘你放我走。’”陆辰勋复述着她曾经说过的话,语调却平淡,听不出情绪,“每一次说这些话的时候,你都恨不得在嗓子眼窝里都装一把冰刀,声音目光无一不是冷冷的。”
温柠背对着他,贝齿渐渐地咬上唇瓣,攥着被子的手指发紧。
“这几天发生的这一切连我自己都觉得恍惚,所以总是忘记了,你有多恨我都是应该的。”男人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也忘了为你想一想,待在自己的仇人身边,有多难以忍受。”
“我本来觉得,把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只有自己亲自宠着,你才能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却很晚才意识到,我自己也许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开心。”
泪水浸湿在被单上,温柠压抑着喉咙出呼之欲出的哽咽,闭上了眼睛。
“宝贝儿。”陆辰勋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带着无奈又带着一些不知名的轻松,“你的枕头下面,有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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