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第一眼看见她也吓了一跳。”苏柔看着女孩的眉眼,神情有些恍惚,“只是云儿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吗。”
虽然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但再次提起,苏柔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涩,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凝重哀戚了起来。
温柠放下筷子,轻声安慰着苏柔:“苏阿姨,我和希尔师兄会陪在你身边的。”
苏柔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笑了笑:“是啊,你啊,不愿意做我的儿媳妇,就当我的干女儿好了。”
朱震看着温柠脸上温软柔和的神色,眸光微动:“她这贴心柔软的性子倒是像你,不像云儿。”
“是啊,云儿好动,喜欢到处乱跑。柠柠却很安静。”
“孩子,我这么问可能有些唐突,不过你能告诉我,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吗?”朱震看着温柠的眼睛,问道。
温柠一愣,不明白他眼中的深意,只是讷讷地说:“我母亲和我父亲一样姓温,名慕,她叫温慕,是中国流川人。”
苏柔眼中染上几分落寞,姓名不是,出身地也不一样。果然不是。
朱震点点头,眸中却划过一缕暗光。
这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可以伪造的,身份也可以。说不定当年云儿从摩伽手上逃脱,改名换姓嫁人随了夫姓。
这女孩的身世,他会再查一查。
毕竟太像了。模样像云儿,性格像柔儿,跟希尔又十分亲近。实在有诸多疑点。
他伸手拍了拍身侧有些失望的苏柔,不动声色地安慰:“柔儿,这世上的很多东西,都有着自己的阴差阳错。你看,虽然云儿不在了,希尔不是带了一个这么好的姑娘来到你身边了吗?”
苏柔点点头,掩去脸上的难过,伸手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温柠的碗里:“柠柠,多吃点菜。”
温柠乖巧地点头,大口吃鱼吃肉吃青菜。
她明白,此时安慰这个失去妹妹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吃光她做的菜。把她之前来不及对妹妹的好,把她对妹妹的愧疚,悉数收下,让她得以安心宽慰。
朱震看着女孩的通透聪慧,对她更加欣赏喜欢起来,他对温柠说:“柠柠,我住在伦敦,以后常来我那里玩。”
“好啊,我之前也在伦敦住了很久。”温柠笑笑。
“哦?你一个人住吗?太危险了,我派几个人保护你怎么样?”
朱震看着女孩顿时失了神采的脸,有些疑惑:“怎么了?”
“是不是想家了?”苏柔柔声问。
温柠摇摇头,忍住鼻腔里的酸意,扯出一个笑脸:“没有啦,我只是……”
我只是突然有点想他。
他是失忆后的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男人,自她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极尽宠爱,安抚失忆后惶然不安的她。
再忙也会抽时间陪着她,他从来不会让她一个人住。
同为女人,苏柔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些女孩的心思,虽然心里不认同温柠喜欢的那个男人,但是也不忍看她这样思念成疾的样子。
年轻人的路啊,只能他们自己去走。
她叹了口气,对温柠说道:“柠柠,要不要回伦敦一趟,你朱伯伯吃完饭刚好要回去,你们一起?”
朱震并未多问,只是微笑着看着女孩:“有专机来接我,一个小时就可以到,柠柠,一起吗?”
正文 chapter 110 “哟,白天喝酒,这是怎么了?”
温柠终是点了点头,上了那趟专机。
这两天走了很多路,听了很多话,见了很多人,想了很多事。
迷雾重重,纷扰如斯。
却依然掩不住她那仅仅旁人一句随意的寒暄就被勾起的最直白原始的冲动。
她很想他,她想见他。
…………
伦敦,某会所。
池屿慵懒地倚在高脚椅上,看着沙发上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的男人,挑了挑眉:“哟,白天喝酒,这是怎么了?”
他瞥了一眼桌上大大小小的空酒瓶,有烈的,有淡的,看来喝了不少,怕是醉的不清。
“你这两天闹得伦敦整个金融市场鸡飞狗跳的,手都伸到挪威埃森家去了,他们得罪你了?”
陆辰勋眸光一暗,凌厉地扫他一眼,随意拿了桌子上一瓶没开封的酒朝池屿甩过去。
“叫你来是喝酒的,别废话。”
池屿利落地接住,开了酒,碰了碰陆辰勋手上的那支,喝了几口。
陆辰勋不悦地睨他一眼:“不喝完?”
池屿将酒瓶放在桌子上,悠悠地看着他:“嗯,下午陪媳妇儿,一身酒气她会嫌弃。”
秀恩爱?
陆辰勋顿时黑了脸,伸手把那支酒瓶打翻,吐出一个字:“滚!”
池屿挑挑眉,眯着眼看着他:“反应这么大?跟你媳妇儿闹矛盾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又开了一瓶伏特加,加了点冰灌入高脚杯里,目光深沉地看着杯子里的液体,然后一饮而尽。
“她那么乖的姑娘,居然闹得了矛盾?”池屿摸了摸下巴,“你虐待她了?”
“老子没你那么变态的嗜好。”陆辰勋扬手就把手上的高脚杯朝他扔去。
池屿灵敏地躲开,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床下吵架床上和,你把她抓回来按着她做一顿,再亲一亲抱一抱,买点礼物就好了。”
“呵,你那点办法,自己留着对付景婳吧。”陆辰勋冷笑一声,抓起沙发旁的西装外套往身上一披,把车钥匙扔给池屿,对他说道,“送我回去。”
“感情我过来一趟就是来当你司机的??”池屿心里简直是日了狗了,他也很忙的好吗。
“快点,我今天下午要见朱震。”
朱震?暗夜大名鼎鼎的朱长老?
那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池屿按了按眉心,刚喝了酒就开始工作,这男人真是不消停。
…………
没有女主人在的别墅很昏暗。
落地窗的窗帘被紧紧地拉上,微弱得可怜的阳光只能从缝隙中钻入室内,星星点点地洒在沙发处和地毯上。
虽然是中午,却黑暗冰凉得像是深夜一样。
感觉太阳穴附近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动,陆辰勋一只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拧起了眉。
步伐有些凌乱地走到沙发旁,他跌坐在沙发上,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喝得有点多。
中午跟合作伙伴吃饭,饭桌上总少不了酒,这八年来他在应酬时喝了不少酒,很难喝醉,而今天却是实实在在地想要醉一回。
喝醉了也许就能忘记她,喝醉了也许就能看见她。
于是吃完饭之后,他又去了一家酒吧,叫了池屿,点了各种各样的酒,烈的,淡的。
任它们扰乱他的鼻息,迷惑他的心智。
陆辰勋有些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解开几颗衬衣扣子,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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