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果真相像得很!
“皇上,公主和皇后已经回天无力,犯人也已认罪,您看此事如何处置?”
为了避免皇帝专注太过而失了仪态,左相赶忙开口问道。
“……左相认为,当如何呢?”
“依臣之见,黎王妃所犯之事,按律当斩,只是黎王如今出征在外,若是王妃出事定然影响军心,不如先将王妃关押,待到王爷归来……”
“左相所言有理,既然如此,便按律处置,十日后问斩。下令封锁消息,若是谁将消息传至前线,格杀勿论。”
铿锵有力的决断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左相话中之意再清楚不过,便是暂不处置,待到赫君黎回来再做定夺,可是皇上却故意曲解意思,定了大罪!
然而,君王之意谁敢不从,就此,尹芷涵被关押至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初到天牢,尹芷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美美的睡上一觉,反正暂时脑袋不会搬家,她也不用操心那么多没用的事情了。
彼时,龙乾宫里,赫玄烈正静静地坐在桌案前,心烦意乱的将手中的奏折重重的砸在桌案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已经侍奉多年的李全自然看出了圣上的心事,出声劝慰:
“皇上多日操劳,有伤龙体,不如出去走走,也好纾解心中烦闷。”
“你怎知朕心中烦闷?”
“奴才不敢,只是一时失言,还望皇上恕罪。”
“罢了,今日的确有些乏累,便如你所说,出去走走吧。”
“是,奴才遵命。”
“不用摆驾了,就你跟着就好了。”
“是。”
出了宫门,赫玄烈并未言明自己要去哪里,可李全却清楚得很。
皇上自今日从朝堂上回来就心情不快,在回忆起朝堂上的异常举止,不难猜出他心中所想。只是,皇上要颜面,那就让他这个奴才来促成一切吧。
不知不觉,两人就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等到赫玄烈回过神来的时候,心中所想之人已近在咫尺。
脸色突然阴沉,就连语气也冷的掉冰碴儿:
“李全,你的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奴才……”
“弘季的性子还是这么冲,想来待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李全也辛苦了。”
“奴才参见明妃娘娘。”
“都是熟人了,不必多礼。”明妃淡然一笑,转而看向赫玄烈:“弘季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坐吧。”
说罢,不等那人回答,她便自顾自的走了进去,赫玄烈一番犹豫,最终也还是进了那个小院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的痛心疾首,我不稀罕
时隔数年,这是他们第一次再见,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往日的爱人就在眼前,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赫玄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十分不适应这里的一切,但碍于明妃看着,他只能默默的掩饰起眸中的嫌恶。
“在这里这些年,过得可好?”为免尴尬,赫玄烈率先开了口。
“皇上不都看到了,还问这些多余的话做什么?而且,难道你我再见,竟只有这番客套之言了吗?”
“红衣还是如此快意恩仇,与众不同。回想当年你红衣白马,破风之姿惊为天人,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朕就觉得你是天高地阔肆意不羁的飞鹰,可没想到,如今却被困在高墙之中,再无自由。说来道去,都是朕亏欠了你。”
“今日之果,皆是我曾亲手种下的因,臣妾无怨无悔。”
“衣衣,十八年过去了,该放下了。这么多年来,朕都在思念着你,怀念着我们的曾经。”
“弘季所言甚是,我是该放下了。可是,正因放下,才不愿回去。弘季思念的是曾经的衣衣,而不是如今的明妃,就算我再回去,也不能合弘季的心意。”
“可在朕看来,衣衣就是衣衣,无论是深宫中的明妃还是战场上的女将,都是朕的衣衣!”
有些激动的说了这番话,赫玄烈紧紧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却发现她依旧是风轻云淡,不为所动。
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赫玄烈沉痛道:“当年之事,衣衣难以放下,朕亦是痛心疾首,可时光飞逝,一切已成定局,若被往事所绊而不能向前,岂非因小失大?”
一番恳切言语结束,赫玄烈又上前几分,紧紧地握住女子的手,情深意切的看着她的眼睛:“衣衣,朕与你重新来过,好吗?”
“那皇上可否放了黎王妃?”
赫玄烈突然一滞,而后竟自嘲一笑,冷声道:“明妃百转千回,竟是在这里等着朕!”
“那皇上是放还是不放?”
明妃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压抑的怒火,依然淡笑着如同看好戏似的等着他的回答。
“她连明妃都能笼络住,朕还真是小看她了。”
“是啊,所以如若杀了她,岂不可惜?”
听到这话,赫玄烈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声音如同嗜血的罗刹:
“可如若留下她,只怕后患无穷!明妃所愿,只怕要落空了。”
掷地有声的甩下一句话,赫玄烈愤怒的拂袖离去。时隔十八年,她仍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激怒他。
他,终究还是看重她的。
彼时,没有了赫玄烈存在的小院顿时回归了平静,明妃嘲讽似的一笑,转而闲适的逗弄笼中活蹦乱跳的八哥。
“赫玄烈,整整十八年了,你还是一样,一样的无心!”
痛心疾首吗?你还真说得出口。赫玄烈,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说痛心疾首,唯有你不行。
因为,你从来就没有心!
“娘娘,您还好吗?”
“十八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经受不起?”长叹一声,仿佛将满腹的心酸苦累都一吐为快,转瞬间,神色已恢复平静:“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吗?”
“回娘娘,天牢里的人只说,王妃进了牢房之后倒头就睡了,到现在都没醒。”
“嗬,倒是个有意思的丫头。你继续派人看着,等她醒来,我想去瞧瞧她。”
“是。”
这一晚,明妃睡得很不安稳,隐隐约约亦真亦假的梦境让她再度回到了那个痛不欲生的时候。
朦胧之间,她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身下的锦缎被褥都被血映的殷红,如同鬼魅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头,让她阴郁沉闷,不得舒宜。
突然,眼前的景象倏地一转,她看到自己面色苍白的盯着床帏,如同一具有呼吸有心跳的尸体,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她却置之不理。
床榻边还隐约跪着一个人,站立着身体深深地低着头,抖如筛糠不知所措,面对着她的一言一语,踌躇满面,突然,她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从床上跳下来,拿起床边挂着的佩剑,直直的刺向了跪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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