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之后,赫玄烈大病,从此卧床不起,国事交由大皇子赫景逸全权处理,众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总觉得皇家似乎有什么大的变故要发生了。
同样也是在那一天,明妃笑着走进房间之后就收敛了笑容,转而伤心落泪,痛苦到扭曲的脸庞昭示了她当时的撕心裂肺,每次回忆当年的场景,就如同一柄尖刀刺向心田,生生的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血淋淋的剜了出来。
她仿佛又记起那时皇后来到她的寝宫对她说的话:
“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死不足惜!”
那样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那样明目张胆的欺压羞辱,时至今日还停留在明妃的脑海中,她疯了似的叫喊:
“你胡说,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来历不明,是你陷害我的,一定是你!”
谁知那雍容华贵的女子却是掩唇一笑,眼神中尽是嘲讽的笑意,她满是得意的说到:
“我的确想害你,可是还没等我出手,皇上就已经先做了这件事情。唉,也是,当初军事危机,你出去了一趟搬救兵,一夜未归,第二日就扭转了局势,不知从哪里来的人竟找来了实力非凡的助力军,让皇上反败为胜。
按照常理来说,你应当受重赏,就是居了皇后之位也无可厚非,可是皇上竟然封了从未见过面的我为后。之后没多久,你有身孕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众人都对你艳羡至极,却没想到,当时你离开的那一夜,成了皇上心中的一根刺,而你的孩子,便成了可怜的牺牲品。”
明妃万万没有想到,她尽心尽力相帮,竟然被那人以为城市放荡不羁水性杨花的女子,她明明是出去向师父和师兄求助,可在那人看来,她竟是用身体来交换这一场胜利的。
心痛到窒息,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只能痛苦的呢喃着,像是质问又像是哭诉,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
当时的她,可怜的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却没有一个人来安慰她。也是,连她最爱的人都成了伤害她的凶手,还有谁会心疼她呢。
“无知的女人,这深宫中的规矩,你知道的还远远不够呢!”
没有半点同情,皇后冷冷的留下一句话,眼中泛着冷血的轻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她的宫殿。
那一日,明妃流了多少泪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第二天赫玄烈来看她的时候,她压抑着心中的怨恨和仅剩的一丝眷恋深深地凝望着他,似乎是想要看清楚自己爱了许久的男人究竟是什么面目。
后来,她难堪重负,嗫喏着唇,提出了搬离宫殿的要求,几次三番,赫玄烈一气之下将她打发到了这偏僻处,就此,两人十八年来再没有交集。
往事如同割裂心脏的剑刃,明妃紧闭双目不愿再想起,赫玄烈一病不起的消息传来时,她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突然想起了先前被尹芷涵杀死的皇后,心中微微起了一点波澜。
果真,天道有情,有些人有些事,终究要还了曾经欠下的债,如此,才算公平!
第二百三十八章 娘不怪她
因为赫玄烈的病,有关宛贵妃的惩处暂时搁浅,尹芷涵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来筹备一切。
而就在这时,赫君黎已经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送到尹芷涵手里的信依然杳无音信,就连派出去的暗卫也再没有回来,一种隐隐的不安在赫君黎的心头泛起。
尹舒鸿看出他的担心,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可能帮他安排手里的事情。他们虽然逃离了皇城,但是人多口杂,再说赫玄烈先前也一直搜寻他的下落,在没有强大起来之前,他们还需要谨慎行事。
现在,他们暂时居住在江南的一处小院之中,而之所以定居在这里,是因为尹舒鸿强大的人脉。
鲜少有人知道,尹舒鸿曾在江南一带做过夫子,为人儒雅博学,与人为善,受他教导的学生不仅学富五车,还贤良方正,正所谓教书育人,正是如此。
后来,尹舒鸿因科举进了朝堂,受到重用,对于自己的学子自然也有几分提拔,不过却都有意让他们远离京都,一来可以让他们不受朝堂的污浊所影响,始终保持刚正不阿的秉性,二来可以让他们在皇上触及不到的地方清廉为政,造福一方百姓。
因此,他的很多学生都在江南做了官,之后,无论京都出了什么动荡,江南都没有受到大的影响,而且还因为有了一批好官而发展的很快,大有超越京都的势头。
早在一年前出征之时,赫君黎就曾提醒过尹舒鸿与自己的学子多来往,当时是因为顾及到京都朝堂之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如果要来一次朝堂大换血,可以将江南的官员任调京都。
然而,赫君黎一战陷入昏迷,尹家更是四分五裂,长期远离朝堂斗争,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尹舒鸿不得不仔细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将江南作为自己的庇护之地,或者说,蜕变之地。
眼下赫君黎失踪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平息,他们不敢贸然露面,但是私底下已经和这里的官员见过面,也都达成了共识,不过,就在谨小慎微之时,赫玄烈竟然突然病重,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先前赫君黎说夏国朝堂暗潮涌动,他们还半信半疑,如今一看,似乎确有其事。一时间,众多官员皆听从于赫君黎,随时应对夏国的动荡。
而就在这时,赫君黎竟突然决定起身离开这里,前往漠北,这让尹舒鸿大吃一惊,不过细想也能明白,毕竟是为了尹芷涵,如果做了一切却发现她已经遭遇不测,那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先前暗卫送信下落不明,无论如何,他也应该去看一看。
于是,夜幕降临之时,赫君黎驾着千里良驹奔向了漠北的疆域,不想却看到了一抹同样隐于夜色之中迅速闪过的人影,心中一动,翻身下马足尖一点,轻功追了上去。
两人功夫不相上下,加之赫君黎有意掩饰自己,那人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或者说,这个人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一前一后,赫君黎很快发现她的方向正是前往夏国,心中不由得一紧,难道说……正在这时,细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赫君黎利落的拿出飞镖,毫不犹豫的向后一掷,果不其然听到一声压抑的轻哼。
为了不引起那人的注意,赫君黎很快隐了身形,飞身到了被袭击的那人面前,只是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瘫软在地的受伤者,而是准备好迎接战斗的几名黑衣人。
突然想起了上次交战时的情景,赫君黎心头突然一种莫名的心疼,身为一国的将军却时时刻刻被人怀疑,就连来去行踪都不得自由,她的处境实在算不得好。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漠北?”
黑衣人身上散发着戾气,说起话来亦是语气不善,赫君黎无意与他们纠缠,飞速靠近他们,如同移形换影般的在他们面前飞快掠过,在闪身远离他们的时候,唇角一勾,身后的几人就成为了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一片死尸。
轻蔑的一笑,赫君黎先前还怀疑为什么那人会注意不到自己身后的这几个人,原来,不过是因为这几个小喽啰根本不足以让她动手,只要甩开他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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