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你去睡一觉,我很好,别总记挂着我。”
一通不到五分钟的电话挂断,季羡鱼靠在床头,手里揪着刚刚完工的毛衣,暗红色,喜庆而不张扬,本来是打算等他这几天回来当做新年礼物的,现在看来,恐怕是送不出去了。
卧室外传来几声隐忍的咳嗽,是外婆,季羡鱼收拾好心情,走出去倒了杯开水递给她,“都咳了好几天,药也吃了还不见好,我们去医院看看。”
“都快过年了,这时候去什么医院,晦气!”外婆喝了大半杯开水,抑制住嗓子眼里的痒意,“再说我都这么大年纪,身体机能自然不如你们年轻人,好得肯定慢一些,再过几天就行了。”
“那要是还不好,你一定要跟我去医院看看。”
“好好好,听鱼儿的。”
季羡鱼这才扬起笑脸,“今天中午我来做饭,外婆想吃什么?”
“那就炖个鱼汤,”外婆本来没有什么食欲,但不忍破坏孙女难得的好心情。
祖孙二人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即便这丫头什么都不说,也知道她心里正难过。
“好,您老就搁这看电视,半小时后开饭。”
“得令!”外婆像个小孩一样的举动又将季羡鱼逗的乐不可支。
哪有什么会比时间更快,她想,所以不着急,见面的日子正悄悄在来的路上。
***
祖孙二人过惯了只有两个人的新年,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前两年都和林家母子在一块,今年又从热闹到冷清,一下就不习惯了。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都是一样的道理。
因为只有两个人,怕吃不完浪费,祖孙俩就没准备多少菜,看起来只是比平时略微丰盛一点。
小镇上没有严禁爆竹的条令,外面不断响起的“噼里啪啦”声衬得屋里更加冷清。
外婆没有多少胃口,季羡鱼也是随便扒拉几口就放下筷子。
往年必看的春晚今年也没心情看,任凭电视里主持人说的多么精彩纷呈,季羡鱼一个眼神都懒得瞥过去。
十二点刚过,外婆拿出两个红包,“我的小鱼又平安长大一岁,希望来年还是健健康康的,要更加开心,快乐。”
季羡鱼收下一个,甜甜的谢过,指着另一个说:“外婆今年是要给双份吗?”
“想的美!”外婆弹了一下孙女的脑门,“这是给那小子的。”
季羡鱼的笑容凝结片刻,小声嘀咕:“他又不在这。”
“你可以去找他啊,”外婆又温柔的抚摸着孙女的发顶,“好孩子,你已经十八岁了,想要什么应该很清楚,别犹犹豫豫的,让自己以后后悔。”
“外婆,林渊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
温馨的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外婆嘴角一抽,“那你当我没说,就天天待在家里唉声叹气吧!”
“哎呦,我的好外婆,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别生气,”季羡鱼抱着她的腰拱了拱,“我是想去来着,一直怕你不同意。”
“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外婆瞪了孙女一眼。
“哪有哪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跟那小子在一起久了,尽会油嘴滑舌。”
“这可都是大实话,您老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外婆!”
“行了行了,红包拿好,走的时候一起带着。”
“好嘞,我替他谢谢外婆。”
“你呀!”外婆点了点孙女的鼻尖,“真是个鬼精灵。”
“嘿嘿……”
小小的客厅总算有了一点除电视机以外的欢声笑语,就算很想立刻飞奔到S市,季羡鱼也在家又好好陪了外婆几天才孤身一人去了车站。
没让外婆送,外面这么冷,她的咳嗽也还没好全。
季羡鱼没有出过远门,谨慎的护着小背包排队买票。
正月里,购票大厅依旧黑压压一片,都是往返的人群。
排了好久的队,总算到了季羡鱼,却被告知无座。
无座就无座,她心一横,还是买了票,年轻时的恋爱,有时候就凭着这一股什么都不怕的冲劲。
跟随人流上了车,动车上的人完全不输于高峰期时的公交车,季羡鱼拎着个小提包被挤的快要有上气没下气。
将近六个小时的车程,她怕还没下车就会被挤成肉泥,牟足劲拼命挪到一个小角落,靠在栏杆上,终于能喘上一口完整的气来。
窗外的风景快速略过,她捏着手机想给林渊打个电话,却没有信号,打开微信,编辑好文字发送好几次才发出去。
想着很快就能见到他,季羡鱼的心如同到了云端,开心又期待。
六个小时的无座旅程总算结束,季羡鱼又跟着人流下车,出了站口,繁华的都市映入眼帘。
没有感慨,只觉得大城市的空气果然不如小镇上清新。
四处瞅了瞅,没有看到林渊,是还没来吗?
季羡鱼又拿出手机,看了看那会发送出去的消息:
[系统提示]您有一份惊喜正在派送,签收请回复S,无拒收按钮。
难道以为我被盗号了?以他的智商应该能猜到我的意思啊,算了算了,还是别搞这些套路,再给他打个电话。
季羡鱼打开通话记录,手指刚点到第一个号码,手机就黑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预警,顶锅盖逃走
第32章 第三十二条鱼儿
貌似是没电自动关机,好想暴揍自己一顿怎么办,季羡鱼装好手机,无奈的招了辆出租到市医院。
林渊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守着,前两天聊天时他说了爷爷得观察几天再出院。
出租车稳稳停在医院外,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季羡鱼破天荒的没有心疼比W市贵好多的打车费。
不知道病房号,她拎着小提包到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按下熟透于心的号码。
令人焦急的通话音响了几声,终于被人接起。
“喂,”是一道悦耳的女声,不是林母,听起来很年轻。
季羡鱼愣了一下,看看号码,没按错啊,猜想应该是林家的亲戚,礼貌道:“您好,请问林渊在旁边吗?”
“不在,他在睡觉,你有事没?”
“有点事,麻烦问一下他现在在医院吗?”
“不在,在家。”
季羡鱼如同被浇了一桶凉水,“那,那能不能告诉我林渊家的地址?”
“不能,你是谁啊?”电话那头的女生语气带着一丝敌意,季羡鱼本着客气对待男友家亲戚的理念,拜托道:“那麻烦您等他醒来之后告诉他一声,就说一个叫季羡鱼的来过电话。”
“知道了。”
“谢……”季羡鱼谢谢还没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这个亲戚好像有点凶,她撇撇嘴,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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