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张无期身边的师弟王启,对江沅和贺宴印象深刻,一个清冷美人,一个深不可测的俊美男人。张无期还没开口,他便得意洋洋地道:“大师兄算到孙若茉此刻该在普华寺,我们就来了。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在这儿,肯定也是为了孙若茉吧?”
“算到?”江沅问张无期,“你是不是也算过我的行踪?”
所以,每次她去顺水街,总是“恰好”遇见张无期。
“是。”张无期磊落承认,他不觉得此举有不妥之处。
江沅问:“为什么?”
处心积虑必有所图。可她自觉,身上没有值得张无期图谋的。
张无期困惑,“江沅,贫道第一次见到你就和你说过,贫道希望你能入我华风道派。你天资不凡,必能取得大成就。”他看好江沅,可除了第一次,江沅话语温柔,颇有礼貌外,再后来,她对他说话总是不耐烦,远远望见就躲开了。他不知为什么。更不明白,今天江沅会问他“为什么”,他记得自己说得很清楚。
安静做了一会摆设的贺宴,拉住了江沅的手腕,对张无期道:“谢谢了啊,沅沅不入你们华风道派,也能有大成就。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贺宴对着张无期随意摆了摆骨扇,拉着江沅下山。
张无期却盯着贺宴拉着江沅的手,许久不曾移开目光,直到他们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王启笑嘻嘻地问:“师兄,你看上那个江沅了?”
此看上非彼看上,张无期明白王启意思,他蹙眉呵斥道:“别胡说!”
王启撇了撇嘴,心里暗道:“假正经!”
回了位于振国侯府的贺宅,江沅刚走进自己住的院子,就被惊呆了。
满院子里挂满了衣裳,颜色有浅淡有鲜亮,款式不一。纱衣绸缎,层层叠叠,随着风轻扬,煞是好看。一排的灵动小丫鬟捧着托盘,摆着一件件首饰,珠宝闪亮,险些晃瞎了江沅的眼。
丫鬟们高声唤了一声:“夫人!”
江沅转头问贺宴:“你发什么神经?”
贺宴理所当然地道:“我想给你买衣服,想给你买首饰,我想给你买买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在一起,幸福又甜蜜。”
江沅了然:“被那假和尚说的天生怨侣刺激到了?”
贺宴连连否认,“才不是,没有,不刺激。作为你的合法丈夫,不给买衣服,不给买首饰,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迟早会被离婚的。我认真反思了自己,沅沅,你若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去给你摘下来!”
他俊美绝伦的脸上,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妄,嚣张又肆意。
江沅嗤笑:“我要星星干什么?”
经过贺宴的这一通闹腾,江沅心情好了一些。吃完晚饭后,贺宴洗净了手,坐在桌子旁,拿着牙签,认真地给樱桃去了核。灯光晕黄,照在他精致的眉眼上,令江沅移不开眼神。
贺宴去完樱桃的核后,将樱桃肉倒进准备好的破壁料理机,他手放在它底座上,破壁料理机工作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
江沅手机响了一声,张无期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破壁料理机停住,贺宴将樱桃汁倒入瓷白的杯子里。桌子上滴落了一些汁水,他顺手用抹布擦掉。手很好看,白皙纤瘦,骨节分明,江沅不由被吸引住目光,她关掉手机,收了起来。
贺小七能干,但是,贺宴不能让他把所有的殷勤都献了。他喜欢的人,自然需要他亲自宠着。”
贺宴端着榨好的樱桃汁,期待地道:“尝尝,好不好喝?”
江沅:“……”
毫无技术含量的榨果汁,还是纯樱桃汁,好喝也是因为贺小七樱桃挑得好。
可她在贺宴直勾勾盯着的眼神下,还是点头道:“好喝。”
贺宴笑眯了眼,左颊边的酒窝又露了出来。
是夜,江沅睡得很不安稳,她仿若回了普华寺,在落英缤纷的静美桃林里,娇美秀丽的孙若茉,眉眼弯弯,袅袅婷婷地从桃林深处走出,对着她笑。
稍纵即逝,孙若茉不见了。“救我,救命……”
是谁在说话?江沅在普华寺里找寻,她在寺里转来转去,顺着呼喊声,她走到了那间熟悉的厢房前。
里面呼救声不断,江沅想着,要推开那道厢房的门。她向前跑去,可那道门好像会动,她跑得越快,那道门离她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6号的更新,才发现没拟标题,也没内容提要,怪我老眼昏花==
第18章 花轿
农历三月二十,第三日。
春夏之交,雨水丰沛。夜间小雨就飘落起来,淅淅沥沥的。早晨时,依然未停。天色暗沉,云压天际。
江沅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身后依靠的胸膛结实,心跳沉稳,一声一声。贺宴的呼吸温热,喷洒在她的耳边。他的手揽着她的腰,形成一个将她整个抱在怀里的姿势。
昨夜江沅梦魇,满头大汗地惊醒。睡在床边的贺宴立即爬上床,抱着她拍后背,轻声哄着。江沅没挣开,迷迷糊糊地,索性趴在他怀里睡着了。贺宴见她睡了,顺水推舟地抱着她,与她一起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如愿以偿。
江沅没有动,她的思绪渐渐飘远,最终又不由自主地绕到了孙若茉的身上。
一开始,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陈梓然的身上,陈梓然是他杀,已经确定。谁杀了她,还是个谜。孙若茉又死在了普华寺,先奸后杀。
按照孙若茉对她所言,她是在成亲当日,自己跑出来的。魔界许是在六界神探大赛讨论群里说过,孙若茉在众人注视下从左相府上的花轿,一路上花轿没有停下过,沿途两边是围观的百姓,但到了振国侯府后,轿帘掀开时,孙若茉已经不见了。那么,孙若茉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离开花轿的?有没有人帮助她?
又是谁知道孙若茉在普华寺,并奸杀了她?
江沅怀疑赵盛。若说谁最恨孙若茉,非赵盛莫属。如果没有孙若茉钟情赵盛的传闻,孙左相不会想着要将她嫁给赵盛;正因为孙若茉嫁给赵盛,导致陈梓然与赵盛离心,而陈梓然更在他们婚礼当天,被人谋杀。赵盛可能会因此对孙若茉怀恨在心,甚至于杀了她。
如果有人帮助孙若茉逃婚,那人极有可能知道孙若茉在普华寺。
谁帮了孙若茉,就有杀死她的嫌疑。
贺宴抱住江沅腰的手紧了紧,他一醒来,软玉温香在怀,不免心神荡漾,他抬起头,虔诚地亲在了江沅的脸颊上。下一秒,江沅一个手肘将他打下了床。
贺宴毫不在意,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猫,露出左颊边的酒窝,“沅沅,早!”
吃早饭的时候,江沅问贺小七:“你知道孙若茉坐过的花轿现在哪儿吗?”
江沅经常有一种贺小七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感觉,果然,贺小七一边给她倒牛奶,一边回答道:“夫人,那花轿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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