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学!教我教我!”老二也跟进。
“我也要、我也要!”老三最会附和。
“好好好,不过你们别拉着我跑,王爷爷年纪大了,走不快。”替晏家顾坟的洒扫老翁头戴斗笠,被三个小萝卜头簇拥而来,见到关家夫妇,笑容更是亲切。
“释爵,回来啦?怎么……鸣风又有了啊?”
似乎每回看到鸣风,她都挺着颗大肚子,萝卜头愈来愈多,真是热闹。
“孩子多是福报,有能力,养得起,多生几个也好。”
两夫妻终日忙着,总有说不完的事,哪个孩子说了什么话、哪个孩子做了什么事,全当作趣事,反覆笑谈,虽然平淡,但是温馨,是他梦寐以求的踏实。
柳鸣风则淡笑不语,其实心里害羞得很。有晏家、关家、柳家的香火要延续,其实他们两夫妻……咳,挺忙的。
“王叔,来,喝茶。”每回来他总是沏一壶茶,与王叔品茗对奕,说说这年头南方出了什么事,北方有了什么发展。
孩子也乖,总在一旁玩耍,不吵他们大人谈天,晚上再缠着王叔、王婶替他们讲故事。王叔老家离这里也有一段路,为此他重整晏家旧宅,请王叔、王婶入住,美其名是总管,事实上是感谢他十多年来不曾间断的辛劳,想给他换个好环境。
“爹,我可以玩那只竹蜻蜓吗?”老大咚咚咚地跑过来,看了好几年了还是不懂白棋黑棋有什么好玩的?不过竹篓里的竹蜻蜓倒是挺吸引他的。
“这个吗?”关释爵拿起竹蜻蜓。
坐在他身旁的柳鸣风回想起与丈夫第一次回到皖南后山时的景象,他们那时藏着好多秘密都没有讲,没能及时解开,拐了许多弯,吃了许多苦才能在一块儿。她一时感性大起,将竹蜻蜓接过去,放在掌心间一旋,让它高高飞起再落地。
“以后我们要像这竹蜻蜓一样,不开心的事就让它飞走,落地之后重新开始,不生嫌隙。”相处难免有磨擦,只是希望两人别再有隔夜仇。
关释爵握住柳鸣风搁在腿上的小手,笑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呵,说得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一起品味这平淡,却得来不易的幸福……
【全书完】
注:关于“百花谷”顾冬晴的爱情故事,请见《求凰》。
后记
最近我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很容易焦躁,更容易哭。
奶奶身体愈来愈不好,行动不便,有一度完全没办法下床走路,还在找病因时,爷爷就吵着要把奶奶送去养老院,我们一直很为奶奶不值,就像江蕙〈家后〉那首歌的歌词一般,奶奶是把青春无私地奉献给爷爷,她辛苦地养猪、做美发、做手工供一家温饱,结果现在她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了,换来的不是一句“谢谢”,而是爷爷一句“送养老院”。
我根本不敢端测奶奶的心情,因为我的感受就已经痛到不行了,更何况是把爷爷放在心上五十几年的奶奶!
幸好二伯说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妈妈,没道理儿子不顾,请外人顾,就把奶奶接到他家住。我们很气爷爷的决定,甚至打定主意以后就回乡下看爷爷,但不会过夜,也会减少回家的次数。
后来清明连假,怕家里的人说话,就回家待了两天,爷爷看到我就拚命地说他去看过奶奶在二伯家的环境,觉得奶奶待在那里很好,不仅能走路了,手也比较不会抖,精神状况好很多。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是想着——爷爷根本就是想让人觉得他的决定没有错!
虽然我也认为奶奶到二伯家过得比在乡下老家好,但我就是放不下爷爷说过要把奶奶送去养老院的话。
到了晚上,爷爷睡了,我在房间里用计算机,老房子的水泥砖墙隔音不好,奶奶的房间一直传来咳嗽声,我疑惑地跑去看,没想到竟看见跟奶奶分房多年的爷爷,在奶奶搬走后,就睡在她的房间里……
看到那一幕,我哭了,眼泪像八月大雨一样唏哩哗啦地下。爷爷不是不关心奶奶,只是他真的没有办法照顾,他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动过很多次心赃支架的手术,家里其它人有的要上班,有的提到除了叹一口气外,也没有其它想法,谁可以来照顾奶奶?
我很生气爷爷说的话,但是我又做了什么?我没有住在家里,我没有照顾到家里的人,我凭什么去怪爷爷?结果,我哭得更惨……
隔天我要离开,爷爷听到我要走了,第一次看到他落寞到说不出话来,我好难过,一路飙泪离开乡下,像个笨蛋似的一直喊着“阿公——阿公——”,到了晚上我又泪崩了一次。
跟我作息几乎错开的妈妈半夜回到家,突然很不好意思地跑到我面前,叫我看她背后的结痂是不是脱落了?在我不断的追问之下,才知道我妈妈又摔车了。去年底《求凰》刚出版不到一个月,我妈妈就因为摔车感染蜂窝性组织炎,半夜四点自己坐出租车去挂急诊,不敢让我们知道,要不是我阿姨炖了鸡汤要我妈妈过去喝,拨电话才知道她人在急诊室等病床。
结果我妈二度摔车又不让我们知道,而且伤口都已经结痂,这不是发生至少一、两个礼拜有了的事吗?
我真的很气自己没有好好关心妈妈。没有照顾奶奶,没有关心妈妈,也没办法长时间待在家陪爷爷,我到底在干什么?
那天晚上我是哭着睡着的,眼睛痛到不行。
隔天去阿姨家烤肉,我几乎整个人贴在我妈身上,一直抱着她。但是我妈一点都不领情,她只把一堆食物放到我面前拚命叫我吃,卖乱……
清明节当天,我再回乡下一次,想说帮忙爷爷拜祖先,但是爷爷的时段我实在赶不上,五点就开始准备,我己经很努力在八点前爬起来回家了,一到家,我们家祖先可能已经开动一、两个小时了……
不过回去看看爷爷,让爷爷看看我也好。只是今年的清明好冷清,奶奶不在家,没有人准备春卷,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家里清明节没有摆了满桌的菜,没有春卷皮,没有花生粉跟白糖粉,没有以前亲戚回来时,在大圆桌等着包春卷的热络场景。
乡下的家像被风吹过的蒲公英,大家四散各地,真的很感伤,后来我等二伯把奶奶带回乡下看看就准备要走了,爷爷落寞的眼神又让我差点哭着离开乡下。我以为我没事,谁知道晚上又泪崩大哭了一回。
现在的我,好像大富翁里面的阿土伯,眼睛肿得像大眼蛙一样。
更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我这次的后记这么哀伤?我也有快乐的事呀!
我们家好姊妹馒儿因为心情不好,在脸书上揪团来垦丁一日游,名额只有四个,因为车子塞不下了,我想报名却被拒绝。
“因为我们不收人妻!”
惊!“人妻可以把人夫丢在家呀~~”
我好想去、好想去、好想去,但是“名额满了,下次请早”的回复让我好伤心、好难过,我好想去呀!还好跟馒儿约在母校门口拿团购的芋泥球(说到这个,我想问何时再开团?)时,有人临时说不去,我搭上了顺风车来去垦丁一日游,距离我上次去垦丁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我拿出了长洋装跟短裤,后来选择短裤才发现人生果然是要当白痴来走一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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