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_盘丝佛【完结】(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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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有围观的百姓,无一不是摇头叹息,皮相俊俏的世家公子,便是年纪稍大,可架不住家世好,就是命不久矣。

  众人议论纷纷,这样的闲言碎语从东市那边蔓延到西市,又从北门到南门,几乎整个京城,从世家勋贵到普通百姓,都在闲谈这桩亲事。

  “快点,大师兄你快点呀,要误吉时了。”

  南边明德门,像是一商队模样的车队晃晃悠悠进了城门,那车伍很长,后头跟着满载红漆大箱子的马车,守城兵卒一数,好家伙,整整九九八十一口。

  “大师兄……”拉长的尾音,娇俏甜腻,像是林间鹂鸟啾啾,又像是缤纷桃花瓣做的桃花糕点,还没入口开吃,就一股子甜进骨子里的酥。

  坐在打头马车车辕木上的男子三十四五岁,留着齐整的短须,很是有一种彬彬有礼的气度。

  “晓得了,酥宝儿莫催,赶得上的。”沐岸灼甩着马鞭,摸着短须笑着说。

  藏青色的马车帘子撩开,娇娇软软的姑娘探出脑袋来。

  一双黑眸,点漆如墨,还圆圆的,很是黑白分明,小巧琼鼻下是樱花瓣一样粉嫩的小嘴。

  此时,小嘴微微嘟着,有些不满:“大师兄,姊姊还要医典拜堂的,你再慢吞吞的,我就抱着医典先上端王府去了。”

  沐家规矩同寻常人家不同,在沐家但凡祭祀祈福,拜得都是那本传家宝《医典》,在沐家人看来,《医典》才是沐家的立足之本。

  故而,沐家人婚嫁,高堂之上摆的也是《医典》。

  大师兄沐岸灼无奈朝小姑娘摆手:“端王府宾客众多,你莫瞎闹,坏了你沐姊姊的大婚可不美。”

  酥酥跟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我才不会,我对端王府比你熟悉多了。”

  她其实心头还有些旁的心思,有一些人,她越是离得近了,就越是难耐的想见一见。

  瞧出小姑娘那点心思,沐岸灼妥协道:“行吧,你拿着医典先过去,我跟着就送嫁妆过来。”

  酥酥黑眸一亮,不等马车停稳,提起裙摆就往下跳,吓了沐岸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酥宝儿不能跳!”沐岸灼赶紧拉住缰绳,麻利得将马车停稳当了。

  待他回头之时,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地站在马车边,她怀里还抱着装《医典》的木匣子,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无辜地望着他。

  沐岸灼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按了她脑袋一把。

  姜酥酥呀了一声,一径往后退不给摸,嘴里还娇娇地嚷道:“大师兄不要碰,会弄乱我的发髻啦!”

  小姑娘今日梳得双螺髻,蓬蓬松松的发丝挽成螺的模样,缠绕着小指头大小的粉白珍珠,末端还坠着小小的金铃铛,走动之间,叮咚作响,很是雅致可人。

  沐岸灼状若伤心地垂下眼,叹息一声:“酥宝儿长大了,都开始嫌弃大师兄了,大师兄真是伤心的很。”

  小姑娘眉目明妍动人,她头凑过去,轻轻蹭了下他的肩,然后跳脱着汇入熙攘人流中跑远了。

  沐岸灼摇头,他抽了下马鞭,驱着马车,继续往前。

  目下正是酉时,天际金黄,云蒸霞蔚,鎏金叠峦。

  位于端王府中轴线上的正厅里,高堂之上,端王爷大马金刀地坐在上头,另一边新娘长辈的位置,却还空无一人。

  有宾客三两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坐木轮椅上的息越尧摩挲着扶手,一脸波澜不惊。

  不过片刻,府上北苑管事冲过来兴奋的道:“来了,王爷、大公子,姜小姑娘来了!”

  息越尧摩挲扶手的动作一顿,跟着他嘴角上翘,凤眸褶褶生辉,仿佛蕴藏漫天繁星,映着那身大红喜服,真真好看。

  “来了么?”他看向管事问道。

  管事才张嘴,挟裹清风的半大小姑娘急急忙忙跑进来,她还带婴儿肥的白嫩小脸上,渗出细汗,眸子晶亮如水。

  与众人之间,小姑娘一眼就看到历经七载仍旧不甚有变化的那张脸,还没进门,她就软糯糯地喊了声:“越尧大哥,酥酥回来了!”

  息越尧含笑看着姜酥酥由远及近,他胸腔震动,心尖发软,忍不住低笑出声:“我还当你已经忘了我呢。”

  姜酥酥半点都没注意满厅堂的宾客,她快活极了,几乎是小跑的近前,紧接着就左张右望,好似在找谁。

  息越尧再知她的心思不过:“大黎黎不曾回来。”

  姜酥酥表情一顿,那点快活的心情像泡沫一样啵地破裂,她闷闷地应了声,小脑袋耷拉了起来,一下子就无精打采了。

  息越尧失笑:“挂念大黎黎了?”

  姜酥酥点了点头:“上回书信,还是两个月前的事,我去了三回信了,他都没给我回信儿,我以为他回来了呢。”

  听闻这话,息越尧毫不犹豫的将昨个才收到边漠那边信笺的事给咽了回去。

  “无碍,他总会回来的。”息越尧只得如此说。

  姜酥酥将怀里的装《医典》的木匣子恭恭敬敬地摆到上首位置,然后退到一边,乖乖地观礼。

  一应具备,息越尧朝喜婆一点下颌,喜婆当即甩着帕子,欢天喜地地唱喏起来,把一直等在偏厅的新娘请了出来。

  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的拜天地,新人入洞房。

  姜酥酥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她还不曾见过这样盛大隆重的大婚,桃源里头结亲,都简单的很,并没有这样那样繁琐的规矩。

  新娘入了洞房,众宾客皆知新郎身子骨病歪歪的,也就不多规劝酒水。

  息越尧得以早早脱身回了新房。

  与此同时,沐岸灼也到了,他将沐家备下的嫁妆从侧大门抬进去,整整八十一口红漆大箱,硬是将息越尧那小院塞的满满当当,最后摆放不下,只得搁到北苑去。

  姜酥酥没见到息扶黎,很是不开心,她靠在翠竹林篱笆院墙边,瞧着沐岸灼清点嫁妆,随手抱起一只兔子,就蹲下来,委屈巴巴地缩成一团。

  沐岸灼忙活完了,回头一看,小姑娘小嘴翘的都能挂油瓶了。

  “谁惹咱们酥宝儿不开心了?给大师兄说,大师兄帮你。”沐岸灼逗弄她。

  姜酥酥扒拉了下兔子长耳朵,扭过头一声不吭。

  “傻姑娘,”沐岸灼屈指轻弹了她额角,“好男儿志在四方,端王世子是在建功立业呢,这是好事。”

  姜酥酥闷了半天,低低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沐岸灼弯腰低头去瞅,正正瞅见小姑娘微红湿润的眼圈。

  姜酥酥一慌,连忙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不给看。

  沐岸灼摸了摸胡须,斟酌着道:“不然,你再给他去一封信?”

  姜酥酥再忍不住,带着哭腔说:“他都两个月没回我信了,我不写,我最讨厌他了。”

  姜酥酥口不对心地磨着牙说完这话,放了兔子站起身一擦眼睛道:“大师兄,我去找白雪雪玩耍,我也很久都没见白雪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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