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貌的,真真的美人胚子,小姑娘过几年再长开一些,想要好逑的男子不知当有多少。
息越尧却是心头一沉,再是想起京中有关息扶黎纨绔跋扈的流言蜚语,某种很不好的揣测让他目光瞬间幽深起来。
他斟酌了会,小心翼翼的问:“你跟大哥说,大黎黎可有欺负你?比如帮你更衣或者一同沐浴之类的。”
小姑娘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摇头道:“没有哦,都是雀鸟姐姐伺候的酥酥。”
息越尧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头仍然紧皱。
小姑娘伸手拍了拍青年微凉的手背:“越尧大哥,酥酥知道的,姜爹爹教过,说酥酥现在是贵女,不能给人随便碰呢,更不能和人一起沐浴。”
见小姑娘甚是懂事,也将姜程远教的都听进去了,他才放心些许。
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道:“要是大黎黎以后欺负你,你就来找大哥,大哥帮你这边的。”
这厢按下话头,息越尧仍旧不甚放心,他思来想去,干脆直接说:“酥酥,晚上的时候,你跟大黎黎说一声,就说大哥找他,让他三天之内过来见我。”
他起先没注意,这会一深想,才察觉出其中的端倪。
毕竟,姜家好端端的闺女,莫名其妙就住在了端王府,连这启蒙一事,姜家都没法安排,这分明就是强取豪夺!
他心头有些气恼息扶黎如今的不着调,情绪波动的太大,喉头发痒,跟着就咳嗽起来。
青岩赶紧端来温热的清水,息越尧勉强呷了几口,舒缓了那股气劲,摆手作罢。
小姑娘紧张地站在他面前,不带眨眼,生怕会惊扰到对方一样。
息越尧笑了下:“让酥酥见笑了,是大哥身子骨不争气。”
小姑娘蹲下,小小的一团,蹭到青年身边,奶气的说:“越尧大哥会好的,酥酥认识神仙姐姐哦,下次酥酥就跟神仙姐姐许愿,让大哥快快好起来。”
息越尧只当她是孩童稚语,没放心上。
他翻开请帖,三两眼看完,“是户部侍郎白燕升的嫡次女白晴雪邀你五日后赏花,就在白府,让你务必参加。”
小姑娘想了想,似乎有些记不得白晴雪是谁了。
“怎的,你不认识白晴雪?”息越尧问。
酥酥抓了抓发髻,忽然眸光一亮:“认识的,是酥酥的手帕交,不过赏花会是什么会?”
小姑娘来京城才半年左右,尚且年幼,京中贵女圈里头的那一套人际来往还不太懂,也不晓得赏花会上都要干些什么。
息越尧合上帖子,含笑道:“就是有很多好看的花,还有很多别家的贵女,你们可以一边赏花一边玩耍,若是能认识一二脾性合得来的,往后可以相互多走动。”
小姑娘蹦起来道:“酥酥要去,酥酥要去。”
息越尧点头,他将帖子给青岩,叮嘱道:“带给北苑那边,让下面的人给酥酥准备新衣和首饰。”
青岩震惊了,他愣愣接过帖子,有些难以置信。
公子多年不出院门一步,对王府中的事更是不过问,如今为了个小姑娘,硬是自个坏了这个习惯。
“公公子……”青岩结巴起来,激动的语无伦次。
息越尧看了他一眼,笑道:“愣着做甚?还不速去北苑那边支会,五日后,是酥酥第一次赴会,自然该多打扮打扮。”
虽说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能打扮的也有限,但小姑娘这样乖,总能让人恨不得给她最好的。
“嗳,小的这就去找雀鸟。”青岩笑着离开,转身捻起袖子就在擦眼睛。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还很多事都不明白,又长的白嫩,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模样。
息越尧叹息一声,他憋忍不住,有些唠叨的道:“五日后的赏花会,酥酥除了要带贴身婢女,一定还让大黎黎给你备上几名身手利落的王府侍卫。”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点头应下,就听息越尧又摆手说:“算了,户部侍郎白家素来门风清正,白家人品行不错,带侍卫赴宴有些张扬了,会落人口实,被其他贵女排挤。”
这话才说完,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转眼看着小姑娘软萌萌的,就又叹息了声。
这种总觉得小姑娘走哪都不放心,时时担心会被人给欺负了的心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仿佛是瞧出青年的担忧,小姑娘娇娇地拉起他大手:“白晴雪和酥酥是手帕交呢,白伯母上回还送了酥酥好吃的松子糖,他们家就是白言之有些讨厌,总说酥酥的坏话,不过白家大哥会教训他,酥酥不怕的。”
息越尧并不清楚白家为何对酥酥这样特别,他多问了几句,小姑娘就小嘴叭叭得将此前的事都说了,包括西市被弄丢那回。
如此,息越尧才算放心,既是有恩,想来白家会将酥酥奉为座上宾。
在一进小院相处十分融洽的两人并不知此时王府中有多地动山摇。
毕竟,大公子亲自开口要给北苑的酥酥小姑娘置办锦衣华服,这还是五年来的头一遭!
端王爷硬是生生喷了口茶水,还被呛的面红筋胀,他甚至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耳朵,问长随仁安:“当真是越尧吩咐的?”
仁安点头:“是青岩亲口说的,不会有假,这两日北苑的那姜家小姑娘都在往大公子那边跑。”
端王爷皱起眉头:“老二不拦着?”
仁安面无表情:“世子应当是应允了的,听闻今早北苑膳房还多准备了一份枣泥山药糕,这东西是大公子最喜欢的。”
端王爷摸着胡子,倏地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他一拍大腿,眼神晶亮的道:“上回,本王一看那小姑娘,就晓得是个福娃娃,吩咐下去,给本王开王妃私库,挑拣一些小姑娘能用上的东西送过去。”
仁安讶然:“王爷,可是要支会平夫人?”
端王斜眼看他,不快的道:“那是王妃的私产,以后要留给世子妃的,关她什么事?”
仁安应下:“是,小的这就是办。”
端王点了点头,他思忖了会,忽然又问:“仁安,你说本王去找隔壁的老姜商量,收酥酥做义女如何?”
仁安毫无尊卑地白了他一眼:“姜大人一定就拿棍子将王爷打出来的。”
端王爷也就那么一想罢了,他摸着胡子咂嘴道:“那本王就多找老姜喝几回酒,两府一墙之隔,酥酥也能时常过来玩耍。”
端王爷想的很好,也觉得此事可行,美滋滋地盘算起来哪日有空,要相邀姜程远去哪家酒肆喝上一回。
而当从工部署衙回府的息扶黎初初踏进北苑听雨轩,就见花厅案几上红绸布托着的金光闪闪的首饰。
他皱起眉头,雀鸟上前,事无巨细地回禀了番。
他捻起一对金累丝嵌蓝宝石的蝴蝶小钗,那小钗做工考究,精致非常,且那累丝手艺分明出自宫廷巧匠之手,很是不凡。
又有一红珊瑚珠手串,那红珊瑚颗颗殷红如血,色沉而透,每一颗皆有小指尖大小,用银线串联而成,真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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