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对顾家和杨家做甚?”息越尧似笑非笑。
息扶黎看他一眼,“本世子是什么身份,能是那样小心眼的么?”
息越尧笑骂过去:“你就在我面前装吧,我还能不知道你性子。”
息扶黎懒洋洋地摆手:“皇伯父勤勉,朝政繁重,父王理当多上朝关心关心皇伯父,明日就让父王也去上上朝?”
息越尧倏的就笑了:“你自己去说,我可不会帮你带话。”
息扶黎揉了揉鼻尖,他蓦地正色:“大哥,我派去扬州的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枚玉珏。”
息越尧表情一整,难得严肃。
息扶黎倾身,低声道:“那玉珏和清河崔家人戴的一模一样。”
听闻这话,息越尧一怔:“你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盘丝在认真考虑,是不是去厨房端口锅,把家里那只孽猫炖了!
前天还被送去割了一刀阉掉蛋蛋。
今天就跳上跳下,还把杯子打翻,一大杯的水倒我本本上。
差一点,你们就见不到今天的更新了。
差一点,本本就连机都开不起了。
刚才捣鼓了半天,盘丝这个月的日更新6千的全勤也没了……
所以,还是炖了吧炖了吧炖了吧……
第068章 上清河
大殷朝各世家纷杂, 有诸如崔战卢谢这等底蕴深厚的四大家, 也有京中一朝得势而起的家族。
后者不可同前者相较,不管是从世家规矩礼仪或是家族子弟的优秀程度, 都是天壤之别。
光是清河崔家,在外走动的子弟, 那等气度学识在同龄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一眼分明。
但凡崔家人,都有枚身份象征的玉玦, 那玉玦通体雪白, 呈椭圆形,上镂刻古篆“崔”字,整枚玉珏精致不凡, 是用上等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
此玉玦只有崔家嫡系子弟,上了族谱的人才会有, 亦或庶出旁支血脉中,极为优秀者,方可获取此枚身份象征的玉玦。
息越尧拇指指腹摩挲玉玦而过,他的面容极为严肃。
息扶黎目光落在他指间玉玦上,表情也有些不太好。
“崔家几年前丢了个女儿, 多年来三房崔元落四处找寻, 一无所获。”息越尧低声道。
息扶黎眸光接过话头:“崔家丢的, 是崔家大房的小幺女, 我差人查过了,年纪和酥酥能对得上, 大房目下有俩女,一个十四,一个十二,也算是应了酥酥说的,她合该是有姊姊的。”
息越尧抿了抿嘴角:“崔家丢的女儿,身上可有甚印记证明?”
息扶黎摇头:“没有,听闻此女一出生,便浑身细嫩雪白,宛如这枚玉玦一般,毫无瑕疵。”
说到这,他抬眸:“酥酥身上,也是没有任何印记的。”
仿佛一应的真相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息越尧叹息一声,将玉玦还给息扶黎:“既然都能对上,得空就这几日,跟酥酥说清楚,带上她去一趟清河崔家认认,若真是崔家女儿……”
后面的话,息越尧没有继续说下去,若真是崔家女儿,自然是要认祖归宗的。
息扶黎垂眸,他摸着微凉的玉玦:“万一不是呢……”
息越尧看了他一眼,好一会才说:“瑾瑜,崔家乃是四大世家之首,若为崔家女,那便是天之骄女,掌上明珠,且崔家找寻了这么多年,那便是极为重视的,酥酥要是认祖归宗,只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我待她也能极好。”少年忽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息越尧目光瞬间严厉:“瑾瑜,你是不想酥酥回去?”
少年别开头,心头很是烦躁,理智上,他觉得酥酥回去自是理所当然,可感情上,总有哪里不对劲,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好像是原本以为是自己的东西,倏的有一天就不是了。
息越尧叹息一声,抬手拍了拍他手背:“瑾瑜,我知酥酥同你感情深厚,纵使你最开始是有居心不良的,但这之后,待酥酥也是极为真心,可她终究该有自己的身份,而不是眼下这样不明不白的跟在你身边。”
息扶黎捏着玉玦,在息越尧温润脉脉的声音中缓缓平静。
“我晓得,”少年薄唇轻启,“我明日就跟她说,她若同意,后日就上清河去。”
息越尧欣慰,他微微笑道:“知道么,当年一夕之间我不良于行,世子身份落到你身上,我自然从来不介意这些,但你却忽然就不再来看我了……”
“大哥……”息扶黎指尖一颤,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息越尧摆手打断他的手:“我晓得,你是内疚的,以为我成了这样,都是因着你的缘故,所以只敢每晚上偷偷摸摸在院门口瞅,再后来,就是院门你都不来了。”
“我那会的心情,便如同你现在这般,”息越尧摩挲着木轮椅扶手,“瑾瑜我从来没怪过你,你不来看我后,我便让人紧闭了门扉,给世人一种自暴自弃的假象,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好过一些,那也没什么。”
少年睁大了凤眸,脸上表情复杂到没有表情。
所以这么多年,他以为的兄长不出院门是因着在怨恨他,统统都是假的?
息越尧轻笑了声,他像摸小狗一样摸了一把少年脑袋:“自然都是假的,你那会把所有的过错都背负到自个身上,又初初世子爵位加身,心头煎熬,我若再不怨怼你,你怕是会愧疚的熬不下去。”
既然如此,那他就如他所愿的“怨怼”起来,“怨怼”他让他不良于行,“怨怼”他抢了世子爵位,如果能让这个蠢弟弟心里好受一些。
息扶黎只觉鼻尖有些发酸,他伸手揉了揉眼角,意味不明的问:“那大哥,当时在宫里,你跳下冰河后,怎的会爬不起来?”
当年他年幼,新年宫宴上,他被其他皇子撺掇着往冰河上去凿冰捉鱼,结果鱼没捉到,人还掉进冰河中。
说来也很蹊跷,往常宫中随处可见的侍卫当时竟半天都不出现,还是兄长赶来,将他救了出来。
他记得,兄长分明水性极佳,而且他爬上来之时,明明兄长也已经头冒了出来,还对他笑了一下。
尔后……
“尔后,是有人在冰河下拽住了我的脚,拖我下去的。”息越尧轻描淡写地说出当年的事。
息扶黎大惊,他当时人小力微,虽然觉得不对,可根本毫无办法。
息越尧眼神微凉,眉目之间因着病弱显得略有疲惫:“当时冰河下,不止一个人,是有好几个人拖拽着我,瑾瑜,端王府不能风头太盛,你从前纨绔跋扈,就做的很好,我又已经废了,谢氏所出的子女,不能承袭爵位,端王府这般才足够的安全。”
诸多的事,他其实看的很明白。
息扶黎沉默,他心头堵的慌,历经两世,这些事他其实也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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