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美人_风荷游月【完结+番外】(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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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答反问:“女郎知道平康里吗?”

  言罢谭绮兰脸色煞白,一改方才嚣张气焰,仿佛瞬间被人扼住了喉咙,磕磕巴巴地否认:“那、那样肮脏的地方……我才不知道……”

  无非是不打自招,霍川岂会同她一般见识,权当她是跳梁小丑罢了。

  然而却引来宋瑜端详目光,她深感疑惑地睇向霍川。听他话中内容,似乎知道谭绮兰所做作为,可他是如何得知?

  其实霍川事后让人查过,彼时寺庙一事事出蹊跷。犹记同行的还有谭绮兰,只不过翌日她先行离去了。再后来因缘巧合见过一面,她态度跋扈嚣张,霍川对那日前因后果多少有了猜测。随后便让人去查谭绮兰最近行踪,果真跟平康里的人有过接触,只可惜的证据被人提前要走了。

  谢昌并未将两人对话放在心上,只是后悔将谭绮兰带来此地。

  实非谢昌本意,而是她今日去宋府寻人未果,听家仆解释便巴巴地赶到别院来。她跟宋瑜向来不对付,目下谭家受难,宋家袖手旁观,她愈发口无遮拦,私认为一切全是宋家过错。

  谢昌让人先带她回去,留下只能作乱。

  临行时谭绮兰途经宋瑜跟前,狠狠朝她瞪了一眼:“你不配嫁给我谢哥哥。”

  宋瑜不理会她,倒是宋琛忍不住嗤笑,“要不然你嫁?”

  两人目光相撞,刀光剑影,谁都不肯退让,末了谭绮兰冷哼一声愤恨离开。

  *

  宋瑜本以为霍川会将大隆寺的事说出来,是以才没工夫搭理谭绮兰,待人走后才惊觉手心一片冰凉,冒出细密的汗珠。

  抬头迎上谢昌复杂视线,她禁不住瑟缩,正欲开口解释,他却抢先:“我认识许多悬壶济世的医者,若是宋老爷愿意,随时可以送往谢家诊治。”

  宋瑜张口讷讷,“可是阿耶已然受不得颠簸……不能再转换地方了。”

  言罢谢昌好似忽然气馁了一般,看着宋瑜的眼神满是哀戚,“三娘,我也可以帮助你。”

  宋瑜有一瞬间的不忍,他为自己出拳,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种种举措令人感激。左右为难之下,终于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以后每次来看阿耶,都会跟宋琛一起,形影不离。”

  这话何尝不是说给霍川听的,宋瑜悄悄往一旁看去,只见他嘴上血痕已经擦拭干净,闻言稍抬了抬头,冷嘲热讽:“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

  说罢面无表情地缘路折返,表情更显阴鸷。

  宋瑜怔忡,长睫毛微微颤动,缓缓敛下遮住了水眸里的光彩。她后退半步微微一礼,“我去里面照顾阿耶,郎君和宋琛可先行离去。”

  不待人反应过来,她便转身离去。

  谢昌凝望着她背影,到口的话囫囵吞了下去,最终什么也没说。

  *

  原本以为谭绮兰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想第二天她便出乎所有人意料。

  陇州大清早便流传开了消息,说宋家嫡女既与谢家定亲,又与多个男人纠缠不清。先是大隆寺夜半不在房中,再是终日与花圃园主来往,更被人亲眼撞破,实在不堪。

  流言蜚语泰半是女人口口相传的,其中不乏有嫉妒宋瑜容貌的,目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可劲儿地拉下水。是以不出半日,整个陇州便知道宋家女郎“闺中不检”。

  那些话传的实在难听,薄罗听罢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时去街上跟人打一架:“呸,无凭无据的竟能这么诬陷人!仔细一个个嚼烂了舌根子!”

  宋瑜哪能不生气,不必想便知道是谁传出的流言。

  昨日谭绮兰离去心有不甘,以她的为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宋家让她家不好过,她是打定主意要拉宋家下水,不能在生意上动手脚,败坏宋瑜的名声绰绰有余。她道旁人下作,又有谁能比得上她?

  宋瑜想起被她压在抽屉底下的信封,起身拿出看了看,忽有仆从来报:“有人求见姑娘。”

  来人是花圃的陈管事,宋瑜颇有些讶异。

  管事仍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模样,开门见山:“女郎手中是否有一封至关重要的书信?”

  宋瑜更行惊诧,那封信目下就在她手上,管事想必也看见了,只笑眯眯地不再拐弯抹角:“不瞒女郎,此行是园主吩咐我来的。他让我拿这封书信回去,陇州的风言风语,他自会替您摒除。”

  ☆、第25章 好事近

  这封信是在她手中,可霍川又从何得知?

  宋瑜始终对他心怀戒备,没法相信,“他为何要帮我,如今外面都传开了,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陈管事只笑笑,不答反问:“姑娘打算如何让信里内容面世?”

  倒是问住了宋瑜,她确实没深入思考过,只想着找个人散播出去便是了。至于找谁……她觑一眼薄罗,这姑娘手段多,人又灵活,堪当此任。

  管家放佛能看破她心中所想,徐徐解释:“姑娘若是淌了这趟浑水,日后不难被人追根溯源查到自个儿身上。不如交给我家园主来处理,他不会害了您的。”

  宋瑜仍是那句话:“他为何要帮我?”

  按理说霍川巴不得她声名狼藉,如此谢家便有正经由头退亲,正好顺遂他心意。宋瑜没法相信他,手中攒着信纸捏出皱褶,挣扎犹豫。

  若是不给她个满意答案,她势必不会轻易相信。陈管事轻声喟叹,“园主对您的心意,姑娘当真感受不到吗?”

  宋瑜登时懵住,“你胡说什么!”

  心意包含千万种,若说霍川对她是捉弄欺辱的心意,宋瑜或许还能相信,可是偏偏这管家说:“他从未对旁的姑娘这般上心过。”

  宋瑜吓坏了,忙让人将他送出府,立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

  不出两日陇州流言便换了一种光景,有人亲眼目睹谭绮兰出入烟尘之地,与里面的婆子纠缠不休。

  原来行为不检的并非宋女郎,那些空穴来风的话无非是人有心为之,刻意要诬陷她。

  又有人道谭女郎跟她素来水火不容,谭绮兰几次三番口出恶言,都是宋瑜默默忍下的。两人之间起了口角,谭女郎气愤不过,是以才编造出这样谎言欺瞒众人,混淆视听。

  那些豪门商贾之家的是非,百姓素来津津乐道,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自然成了茶余饭后的消遣。听说谭绮兰听罢气得震天,扬言要将说闲话的人揪出来拔了舌根,毒辣言语令人心悸。

  第二日陈管事又来求见宋瑜,笑意融融:“女郎可否愿意将书信交给我了?”

  宋瑜不再如上一回那般抵触,说到底他们帮了她,城内流言蜚语呈现一边倒的趋势,泰半的人都在帮她说话,道是谭绮兰心狠手辣。她命薄罗回去取信,问出心中所想,“你告诉我,为何知道我手里有这封信?”

  管事越看她越觉得喜欢,一门心思要撮合两人,“园主命人打探过,平康里的婆子说被人要走了,再追问对方模样,不难得出是您身边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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