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福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张纸,一张是秦冉冉去牛棚住,但是如果工分不够的话,就要扣自己的工分抵。
另外一张,虽然不用他拿工分出来贴补秦冉冉,可以后秦冉冉不管什么事情,他们也管不着,这可等同于是分家书了!
想想家里的情况,秦长福牙齿一咬,把大拇指在红色的印泥上按了按,然后略带着点颤抖,却坚定的在那张等同于是分家书的纸上按了下去!
看到秦长福的选择,秦冉冉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也毫不犹豫的上前,直接伸出她那双鸡爪一般的手,也在纸上按了手印。
一式两份,各自拿好。
秦长福昨天晚上干活回家时,天已经乌漆嘛黑。
秦老头被张国华他们夫妻俩给气的,回家就躺床上了。
所以,秦长福并不知道秦老头他们的打算。
今天一大早,听了张桂花的话,再加上他娘林婆子在那骂人,才知道秦冉冉被打了以后,没回家的事情。
原本他只是想来把孩子带回去的,可莫名其妙的,事情居然失了控,居然演变成了跟秦冉冉分了家。
第二十三章 恶想
秦长福怀里揣着那张分家书,心情充满了愤怒,他满脸阴沉的第一次抬头正眼看了秦冉冉这个女儿一眼。
这个之前在家里一声不吭,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二女儿,居然敢净身出户。
看样子,她是觉得自己翅膀长硬了,等她出去后到处碰壁饿了肚子,受了教训,就知道家里好了!
他就看这死丫头,能在外面撑到几时。
秦长福恶狠狠的这般想,然后直接扭头气冲冲的走了。
张国华看着秦长福居然这般绝情,正想叹口气,不知道怎么开口来安慰秦冉冉。
却见秦冉冉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大爷爷,放心,我没事。对了,秦大娘昨天跟我说了,所以我今天是来预支口粮的。不过,大爷爷,能不能借我点盐巴和锅碗,您放心,我会努力赚钱还的。”
张国华听到秦冉冉这话,只是笑笑。
这么一个丫头,一天放牛才赚4工分,能糊弄饱肚子就不错了,哪可能还赚钱还他们家?
所以,他对秦冉冉这话也只是客气话。
也不多废话,直接写了条子,让秦冉冉按了手印,就把粮食拿了给她。
张国华给预支了五斤玉米渣,还有十斤番薯。
这点粮食,再摘点野菜,虽说吃不饱,却也绝对饿不死了。
其实秦冉冉到还想再多借点其他东西,那破牛棚,除了稻草,啥也没有。
不过,现在家家户户日子都过的紧巴巴,哪可能有多余的东西借给别人的。
基本上,碗都是一人一个配好的。
也就张国华家,两个儿子没在家,宋源以前留下来的碗筷到是可以借给秦冉冉用。
其他的,就算秦冉冉想借,也借不到。
铁锅是没有,只有一个铝皮锅,这还是张国华大儿子从部队里给家里带来的。
因为用了很久了,锅底和两边黑黑的污迹,已经都漆牢,根本洗不掉。
张国华把镰刀和粮食一起放在割草用的箩筐里,帮着秦冉冉把这些东西给送到牛棚,吩咐她一定要每天割满草,把牛喂饱才行。
见秦冉冉满口答应了,这才返回去上工了。
秦冉冉从箩筐内先把两袋粮食拿了出来,然后在自己昨天躺的稻草堆处,把稻草给扒拉给,把粮食给塞了进去。
再多扒拉了几捆稻草盖在那两袋粮食上,务必让人感觉不出来那里藏了东西。
毕竟这牛棚,只有三面墙。
如果就这么放着,别人一走到牛棚这里来,就能看到粮食。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有那不要脸的来个顺手牵羊,那倒霉的还是自己。
这边秦冉冉在嘘嘘索索的藏东西,那边突然伸出了个脑袋来。
饶是秦冉冉胆子再大,也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人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那镜偏足有五毫米那么厚。
一圈圈的螺纹,告诉秦冉冉,这个人的近视度数估计得有800度那么深。
想着自己刚才藏东西的手脚还算快,这家伙应该没有看到什么吧?
“小姑娘,你怎么跑这来了?”
徐世友眯了眯眼睛,仔细看,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个小姑娘。
第二十四章 叮嘱
秦冉冉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头发早就花白,因为带着眼镜,刚才整个人又隐在暗处,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现在听到他苍老的声音,年纪估摸着应该比她那便宜爷爷还大上一点。
她虽然不懂为什么这么样的一个老人,还被曹大娘说是什么坏风子。
反正,现在自己自身难保,还是先小心点为上。
再加上,她现在可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最重要一点,自己得把灶头给搭起来。
想到这,她转头没搭理徐世友,直接把箩筐里的一双筷子,一个碗,还有那口铝皮锅给拿出来放在一旁。
然后直接背着那只剩下镰刀在框内的箩筐,就朝昨天山坡那边的溪水边奔去。
看着秦冉冉不搭理自己的问话,徐世友低下脑袋,失落了片刻,叹了口气,忍着腰背的疼痛,还要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又重新躺了回去。
他估计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晚上又会被拉去批。斗的。
想到揭发自己的,居然就是躺在身边的人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徐世友的心头就一片悲凉。
都怪自己,若是当年,他没有做错那个决定,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副田地。
想到懊悔处,老泪就不由的纵横,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如今就算再后悔,也无可奈何了。
秦冉冉背着箩筐走到溪水旁边,先拿出箩筐里的镰刀,唰唰唰的割起溪水旁那青草来。
她割下草后,就这么在原地放着。
等感觉一口气割了大约可以装两箩筐的青草时,秦冉冉才停了手。
这时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这才回过身,把那些青草撸到一起,先堆成一堆。
然后转身背着空箩筐走到溪水旁,想到昨天吹了一晚上的风都没把鞋子完全吹干。
这次秦冉冉学了乖,把脚上的鞋子先脱了,拿在手里,然后再卷起裤管,蹚水走到对面。
“咦,二丫头,你过河干啥呢?”
远处一个年纪三十来岁,国字脸,跟秦长福一样,满脸黝黑,身高不怎么高的男人,正在溪水旁边把泡着的锄头给拿起来。
这放了时间长的锄头,木柄和锄头连接处会松动。
农村里一般都会把锄头放在水里浸泡一会儿,等木头吸了水分膨涨了,锄头就会重新紧实起来。
原本准备拿了泡好的锄头就去上工的林国庆看到秦冉冉蹚水到对岸,连忙问道。
这溪水虽然不深,但是孩子到水里玩,总归太危险了。
而且,溪水对面就是山。
这山里可是有野猪出没的,村支书可是再三叮嘱了,让大家有事没事,别往山上跑,避免出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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