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嫤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有如煮熟的虾子,没有回答他。
江衡轻笑,落了元红的帕子被他拿在手中,他叠好放在柜子最里面的盒子里。
陶嫤没有看到,若是看到了,必定会骂他大变态。
可是那有什么?
这是她为他留下的血,是他们的第一次,足以他珍藏一辈子。
魏王府在建造杜蘅苑时,一开始便是为了王妃准备的院落。杜蘅苑正室旁边的偏室是一间洗澡用的屋子,屋里有一个浴池,跟旁边的水房相连。平常若是想洗热水澡,可以让下人直接烧水送进来,很是方便。
池子不小,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当然,目前江衡只能一个人洗。
他洗好之后,换上一身墨色锦缎宝相花纹圆领袍,让丫鬟摆上早点,顺道叫来李鸿李泰。“你两人入宫一趟,去向皇上皇后说,本王和王妃会晚一个时辰入宫,请他二老担待。”
两人应下,转身离去。
*
陶嫤起床后也洗了个澡,换上白底湖蓝色缠枝莲纹半臂襦裙,裙摆绣了一圈翠绿色的竹子,在这天气里看着格外清爽。当然,洗过澡后药膏也没了,她又被江衡按着强行上了一次药,最后气得差点咬他。
江衡怕她累着,抱着她来到圆桌后面,埋头在她颈窝深深地吸一口气,别有深意道:“本王还是喜欢你身上有我的气味。”
“……”
丫鬟婆子都在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说这种话!
陶嫤飞快地退离他的怀抱,哪有人吃饭还抱在一起的,她故意坐在离他两个位子的椅子上,举起筷子夹了一个水晶饺子,“不许说话,快吃饭。”
魏王府的厨子跟陶府还是有点差别的,水晶饺子的做法也不大相同,不过都很好吃就是了。陶嫤确实肚子饿,一连吃了三个饺子,又喝了小半碗杏仁茶,抬头见江衡根本没动筷子,正撑着下颔,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抿了下唇,还以为是自己吃到嘴巴上了,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你看什么?”
江衡唇畔含笑,目光柔和,“叫叫,能早晨跟你一起醒来,一起用膳,本王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喜欢说这些让人难为情的话。
好像是在松州的时候,他承认对她有感情那一天,从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他在他面前毫无忌讳,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尽管听了这么多次,陶嫤还是不大习惯。
她夹了一个水晶饺子塞进他嘴巴里,故意凶巴巴地命令:“快点吃饭。”
江衡张口吃下,嚼碎了咽下去。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一伸手便把她抱了过来,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拿筷子夹菜,“叫叫想吃什么?昨晚把你累着了,今天便由本王伺候你。”
末了扫一眼桌上的菜色,故意附在她耳边低声问:“想不想吃杏仁豆腐?这豆腐跟你一样白嫩。”
丫鬟们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王爷王妃这么恩爱,大清早便搂搂抱抱,她们实在不好意思多看,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这些丫鬟是王府新买的,为了伺候新来的王妃,一个个年纪都不大,未经人事。
不过王妃真是好看……比昨晚穿着嫁衣还好看,娇嫩中带着柔美,眉目娟娟,宜嗔宜喜。
就连她恼怒的模样都显得那么娇憨可爱。
而且王爷毫不掩饰对她的宠爱,被她娇声斥骂也不生气,笑着亲吻她的嘴巴,抱着她的姿态就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稀罕得不得了。
她们有些懂了,难怪听说王爷三十岁了都不娶妻,原来是等着这一位长大呢。
这等深情,真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
用过早膳后便要入宫去见皇上皇后,陶嫤仍有些累,上了马车后便倚着迎枕提不起精神。
江衡看她一眼,把她拉到自己怀里,“靠着本王睡更舒服一些。”
她没有反抗,趴在他怀里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嘟嘟囔囔道:“都怪你。”
此行没有带丫鬟,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以不必顾忌丫鬟。江衡揉着她的耳垂,厚颜无耻地承认:“嗯,都怪我。”顿了顿道:“谁叫小白豆腐太好吃?本王一时忍不住便多吃了几口。”
陶嫤不搭理他,在他胸口上拧了一下。
她的那点儿力道根本不足以弄疼他,江衡包住她的小手,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叫叫,你要理解我。等了你两年,真是很不容易。”
好在是顺顺利利地把她娶到手了,若是再出意外,真不知要等到何时去。
她仰起头,得了便宜还卖乖,“谁叫你等我了?你可以等别人呀。”
江衡咬住她的小嘴,好气又好笑地问:“那次在客栈外面,是谁威胁我说,让我以后别娶别人,否则一辈子都不理我的?”
她翻脸不认人,“反正不是我。”
娇娇憨憨的模样,让江衡气笑了,“后来本王一直在想,你那时对秦慕慕怀有敌意,是不是因为喜欢上了本王,才不待见她?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你就爱慕本王了?”
真不要脸,没见过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陶嫤那时候才不喜欢他呢,只是单纯看秦慕慕不顺眼罢了。她吐了吐舌头,“才不是呢。”
江衡趁势吮咂,“那是从何时开始?”
端是不问出个结果,誓不罢休的样子。
他怎么老纠结这些,陶嫤都要被问烦了,故意不回答他,让他自个儿猜去吧。
要真说对他动情,应当是他救了她的那两次,他的她心里的形象空前高大,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从那以后她就想,以后若是能一直被他保护着,这一辈子应当便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不久后来到皇宫门口,他们先去昭阳殿见庄皇后。
宜阳公主也在。
庄皇后等了好一会儿,天刚亮她就起来了,等着江衡把陶嫤带来。后来李鸿说他们要晚一个时辰,她是过来人,当然知道什么原因,一点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他们小两口刚大婚,甜蜜缠绵是应该的,她就怕他们不缠绵呢。
等他们来后,庄皇后满脸笑意,忽略江衡,拉着陶嫤坐在贵妃榻上,“叫叫辛苦了,用过早膳了么?本宫这里刚送来几样点心,你要不要试试?”
庄皇后比以往都热情,陶嫤有些适应不来,忙摆了摆手道:“我在王府吃过了……皇后娘娘不用管我,我们是来给您奉茶的。”
听了她的称呼,庄皇后不太满意,“怎么还叫皇后娘娘?”
陶嫤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江衡。
江衡站在一边,安抚似地揉了揉她的头,“叫叫,你跟我一起叫母后就行了。”
她顿了顿,低头小声地说:“……母后。”
“哎,哎哎。”庄皇后开心得很,拍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地夸奖,“本宫的好儿媳。”
夸到最后陶嫤的脸都要埋到地底下去了,终于有宫婢端着茶水上来,陶嫤依次给庄皇后和宜阳公主奉茶,两人分别给她送了厚礼。庄皇后送了一对火玉镶金手镯,宜阳公主送的是一个碧玺簪子和一对玉佩,玉佩是她特意从山上庙里求来的,能保平安,正好陶嫤一半,江衡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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