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夫人心_风荷游月【完结+番外】(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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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劲。既然是和离,便讲究个你情我愿,互不相欠,他为何却做出一副不甘不愿,苦苦痴缠的模样?

  *

  附近只有楚国公府一家官宅,段俨出现在此处,必定是从国公府出来的。

  他因何而去国公府?答案不言而喻。

  想到最有可能的那个猜测,陶临沅心头一哽,连礼节都懒得同他摆了,直来直往问:“瑜郡王去楚国公府何事?”

  段俨大约知道他什么意思,有些见不得旁人优柔寡断的姿态,是以冷漠道:“去见本王未来的正妻。”

  果然,话音刚落,一记眼刀便杀了过来。陶临沅愤怒地看着他,“哪位正妻?”

  段俨总算看向他,茶色双瞳平静无澜,却在深处藏着一抹讥诮笑意,嗓音低哑:“你说呢?”

  言讫不等陶临沅有任何反应,他已握紧缰绳,骑马离去。

  *

  今天是陶嫤在国公府的第五天,算算日子应该回去了,陶临沅特地来接她回陶府。

  这事本可由府上下人代劳,但他疼陶嫤,又带着一股子私心,便选择亲自前来。

  可他想错了,楚国公府的男人正是不待见他的时候,他这时候过来,无疑是送上门的靶子。

  侍从到正堂通传,说是陶临沅来了,楚国公头一句话便是:“把他打出去。”

  侍从暗自擦了擦汗,“陶侍郎是来接三姑娘回去的……”

  楚国公听到他的名字便恼火,更别提要见他,当即便要操家伙:“我自己去收拾那小子!”

  打是不能真打,侍从和几个丫鬟连忙把他拦住,好言好语地说了许多话,才勉强劝他冷静下来。

  丫鬟把殷镇清几人请了过来,一堆男人凑在一块,终于的得出一个结论。

  “让他在外头等着。”殷镇流淡淡地喝了口茶,飘出一句话。

  侍从下去回禀。

  于是陶临沅就在府门口等候,一等便等了两三个时辰。

  直至暮色四合,霞光漫天,陶嫤才知道陶临沅来接他回府了。她的东西早已打点完毕,一想到又要离开殷岁晴,就千般万般的舍不得,扑在她怀中紧紧抱着不撒手。

  殷岁晴笑话她:“叫叫以前怎么说来着?又不是日后都见不到了,只要你想阿娘,便可随时来国公府看我,这会儿却哭什么?”

  陶嫤确实说过这句话,她呜咽一声,抬起湿润的大眼:“阿娘会一直给我做桂花糕吗?”

  殷岁晴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会的。”

  她这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摇香居。

  才走没多久,前面便有丫鬟过来传话,对殷岁晴道:“六姑娘,前面大公子让婢子问您,陶侍郎求见,你是否愿意?”

  殷岁晴正站在摇香居门口望着陶嫤的背影,人已走得很远了,她却仍旧不舍得进去。

  听闻此言,她微微回神,偏头看向那位粉褥小丫鬟。

  “不见。”

  既已分别,何须再见?

  *

  听丫鬟说陶临沅亲自来接她,陶嫤前一点也不意外。阿爹出现在国公府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想不开,二是上门讨打。

  这两个原因都跟阿娘脱不了干系。

  正如她想的那般,才进正堂,便听到四舅舅殷镇汌的声音:“你以为岁岁还愿意见你?”

  ☆、第27章 遗憾

  陶临沅自知理亏,毫无怨言,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我只想见岁岁一面。”

  话刚说完,正堂响起一声冷笑。

  他的态度彻底惹恼了五舅舅,殷镇沛把手里的茶杯狠狠掷到地上,站起来便准备教训他,“你当岁岁是什么?生气便和离,高兴便想见,趁我没对你动手之前,趁早滚蛋!”

  殷镇沛是几个兄弟中最冲动的一个,信奉一切事情都能用拳头解决。当陶临沅出现在楚国公府时他便想揍他,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

  陶嫤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忙上前拦住他:“五舅舅,不要打我阿爹!”

  她这个爹虽然混蛋,但到底真的疼爱她,他跟阿娘之间是一回事,眼睁睁地看着他挨打又是另一回事。

  陶嫤拼命踮起脚尖,用两只小手包住殷镇沛的拳头,仰起小脸可怜巴巴地恳求:“别打我阿爹好不好?”

  殷家另外几兄弟担心老五的拳头伤了她,老四慌忙把她拉到一边,“叫叫别怕,你五舅舅就是吓唬吓唬他。”

  陶嫤不信,一脸希冀地看向殷镇沛。

  殷镇沛起初是真想狠狠揍陶临沅一顿,但没想到中途会杀出个小叫叫,在她期盼的目光下慢慢放下拳头,立即换成一张慈祥柔和的脸,“你四舅舅说的没错。”说完转向陶临沅,恶狠狠地威胁了句:“快滚,国公府不欢迎你!”

  老头儿殷如一早就被几个兄弟请回去休息了,他患有心疾,不能长时间逗留这儿,否则肯定会被陶临沅气得发病。是以堂屋只剩下他们五兄弟和陶临沅,若不是陶嫤赶来,估计很可能把他大卸八块。

  然而陶临沅非但一动不动,反而掀开袍裾,屈膝跪在他们面前:“请兄长让我见岁岁一面。”

  他头微垂,神情坚决,端是见不到殷岁晴不肯罢休的姿态。

  *

  这几天他在家里想了很多,从他们成亲到现在,一步一步究竟走了多少弯路。

  造成今天的结果,全是他自作自受。又或者说是他太过糊涂,至今才醒悟对她的感情。

  他们也曾恩爱过,只不过时间太短,短得几乎记不清楚。现在回想起来,几乎都是他们争辩不休的画面,他从没好好疼爱过她,也没承诺过她什么,只有在她提出要和离的时候,他十分痛快地点了头。

  目下想起来,恨不得拔了当初的舌头。

  现在他们和离了,他连见她一面都难。他想看看她过得如何,想问问她是否真忘了他,可是却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难道只有他在后悔?

  这才几天,她已经要准备另嫁他人了。那个人身份比他尊贵,地位更是显赫,日后会不会还对她很好?

  只要一想到那场面,他便心口窒闷,嫉恨痛苦。

  明明前不久还是他陶临沅的妻子,何时便成了瑜郡王未来的正妃?

  *

  陶嫤看着他跪下,心中百般滋味,说不上来的难受。

  阿娘不会见他的,他这就是何必?

  他这么做,只会让几个舅舅更厌恶他而已。

  才刚这么想,殷镇沛便扬声唤来侍从,毫不留情道:“把他赶出去!”

  门外两名侍从面面相觑,面露为难,不知是否真该动手。陶嫤哪能真让他们赶走阿爹,毕竟他是来接她回家的,于是上前扶起陶临沅:“阿爹,咱们走吧,阿娘不会见你的。”

  陶临沅抬头,定定地瞧着她,好像她是唯一的希望:“她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虽然不忍,但陶嫤选择实话实说,想让他早点清醒,“阿娘跟我说过,她从不后悔跟你和离,你这又是做什么?快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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