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夫人心_风荷游月【完结+番外】(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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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嫤盯着那几个字,抬头朝他真诚一笑:“谢谢你。”

  雪容玉白,她笑时眉眼弯弯,明亮耀眼。

  周溥收回视线,温和地又写下一句:“不必客气。”

  他想帮她,全因自己心甘情愿。或许过阵子他就要被家人找回去了,前几天扬州送来一封书信,是扬州刺史周敬伯命他尽早回家。至少在那之前,他想多为她做些什么。

  陶嫤见他出神,忍不住问了句:“周大夫在想什么?”

  他恍惚回神,犹豫良久,终于决定在纸上写道:“听说夫人今天回来看望姑娘了?”

  陶嫤笑着点头,“嗯。”

  他又写道:“我见令尊已有悔改之意,姑娘为何没想过让他与夫人复合?”

  这句话试探的意味十足,他确实想知道,这一世的陶嫤,是不是上一世的陶嫤。

  只见她看后一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第35章 雪仗

  这个疑惑在周溥心里搁了很久,从殷岁晴跟陶临沅和离开始,他便有所怀疑。这段时间变化的所有事,很可能是陶嫤的所作所为。

  如果她没有重活一辈子,为何能改变那么多事?

  她奉劝两人和离,正是因为她知道殷氏最后的下场,所以她要改变这结果。至于她不让两人复合,应当是不想再让殷氏受到伤害,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当然,这都是周溥的猜想。

  陶嫤果然被他问住,却没多想,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只要是我想,就能让他们复合吗?照周大夫这么说,几年前我还想让他们恩爱和睦,可是最后呢?阿爹跟阿娘的事,从来不是我想便有用的。”

  周溥眼中的希望转瞬即逝,他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浅笑着在纸上写道:“是在下多嘴了。”

  陶嫤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说?”

  他却摇摇头,做了个告辞的动作,跟着崔夏一起离开了。

  陶嫤看着他的背影,视线忽地停在他的手上。原来他手里还握着一个纸团,正是方才她从窗户里扔出去的那个,陶嫤一窘,该不是砸到他了吧?

  可是他只字未提,难道是顺手捡的?

  那他留着这个干什么,为何不扔?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让白蕊去把谢词写出来,她到一旁研究周溥送的瓷瓶。拔开软塞,里面果真有一颗颗红褐色的药丸,她倒出来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颗。

  周溥说这是能救她姓名的东西,她一定要保管好。

  *

  与此同时定陵侯府,何玉照愤怒地回到自己家。

  她耍起性子来,十步开外没人敢靠近,丫鬟都退得远远的,生怕被她揪出来撒气。以前并非没有这种事,彼时有个丫鬟无意冲撞了她,正值她在气头上,当即便命令把那丫鬟笞三十,撵出府外。

  其余的人受到教训后,再也不敢惹怒她。

  走了一路,何玉照还是没有消气,她愤愤地踢倒了廊庑下的落地花瓶,只听哗啦几声,彩绘精美的腊梅花瓶转眼成了一堆碎瓷。后头几个丫鬟见状,均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恨不得再往后退几步。

  何玉照一路来到正堂,听下人说定陵候和宜阳公主都在那里。她迈过门槛,尚未看清里头光景便跺脚抱怨:“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正堂内除了定陵候和宜阳公主外,还有另外一人。

  宜阳公主蹙了蹙眉,对她任性鲁莽的行为十分不满:“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没看到你舅舅也在?”

  何玉照往左边看去,果见江衡正坐在椅子上,手肘随意地搭着云纹扶手,正在睇向这边。

  “舅舅……”

  她从小跟江衡的接触的不多,在她心中,江衡是十分具有威严的。听说他在松州带兵,击退过无数攻城的敌军,铁面无私,骁勇威武。她从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哪怕是她的亲舅舅,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江衡端着茶杯随口问:“怎么了?”

  何玉照不知道他在,不太想告诉他怎么回事,奈何他亲口问了,总不能不说:“我方才从陶府回来,今天是陶嫤的生辰……”

  说罢一顿,后面的事说不出口。

  江衡喝茶的动作微滞,那个小不点的生辰?

  他嗯一声,惯有的发号施令的口吻:“继续。”

  何玉照唯有闷头往下说:“她为了一个商家女让我难堪,我跟她闹了矛盾,便先回来了。”

  江衡想了想,实在想不出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刁难人时是什么样子,他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茶,没再追问。

  倒是宜阳公主好奇道:“哪个商家女?叫叫设宴,都邀请哪些人?”

  何玉照瘪了瘪嘴,一脸的不屑,“还不是那京兆尹的女儿。”

  说实话京兆尹孙知礼为人不错,朝廷命官有许多都跟他交好,偏偏他娶了一个商贾出身的妻子。别人明面上不说,私下里却没少议论,尤其这些个自命清高的命妇姑娘,各个都对孙家母女不屑一顾。

  宜阳公主倒没怎么瞧不起她们,只是也不多喜欢罢了,“你们小姑娘家,闹矛盾还不是常有的事,过几天自然而然就好了,哪里值当生这么大的气。”

  何玉照不服气地反驳:“阿娘,这次不同!”

  宜阳公主好笑地问:“哪里不同?”

  在她看来都一样,还不是因为互不相让,争强好胜?过几天准有一个先低头认错,当初她跟殷岁晴便是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关系还不是非常亲密。

  当着江衡的面,何玉照不好多说什么。可是这次她明显察觉到不一样了,陶嫤对她不如以往那般上心,相反还总是冷落她。何玉照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唯有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倒孙启嫣身上。

  都是她抢了自己在陶嫤心中的位子,她凭什么?

  何玉照愤恨地捏了捏拳头,向父母和江衡辞别:“阿爹阿娘,舅舅,我先回屋去了。”

  宜阳公主摆了摆手,大度道:“去吧,好好歇歇,改日再跟叫叫和好。”

  宜阳公主喜欢陶嫤是毋庸置疑的,她总觉得陶嫤比自家闺女懂事,又讨人喜欢,总想让何玉照向她多学习一番。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话说多了只会弄巧成拙。

  何玉照没有说话,沉着一张脸出去了。

  走出正堂一段距离后,她气愤地踢了踢院里的迎客松,树枝抖动,簌簌落下来一大块雪,精准无比地砸在了她的头上。她更加窝火,胡乱拨下头上的积雪,“都怪孙启嫣,都怪她!”

  语气中夹杂着愤恨,几乎咬牙切齿。

  几个丫鬟惴惴不安,想上前安抚她,又怕被殃及无辜。踯躅许久,才慢吞吞地上前说道:“姑娘……”

  何玉照脱口而出:“滚!”

  那丫鬟登时抖了抖,毫不迟疑地往后退了几步。

  *

  从定陵侯府出来后,江衡牵着骏马,闲庭信步地走在长安城大街上。

  仆从李鸿跟前跟后地问:“魏王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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