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跪在床上,冲着曾经老庙的方向,轻声地念起了佛。
陈爸爸没吱声,但坐在一边,默默地陪伴着老伴,也算无声的支持。
另一头,同样也是一直没睡的陈道西,一直有在偷偷地盯着窗外。等看到一团熟悉的黑影果真在他眼前晃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是吁了一口气,还是该替那傻大胆提心吊胆。
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人。
所以,他叹息了一声,把开了一条小缝的窗户给合上了。
一边,道西家的幽幽发声,带着埋怨,“总算是不看了?你这一晚上又上又下的,都冲那窗户外头看多少遍了,这下,总算是让你看到花了?”
陈道西没好气地骂:“你懂个屁,赶紧睡你的。”
道西家的就哼了一声,嘲讽,“我不懂,你懂,你厉害。我只知道,有个人跟傻子似的,放着好好的被窝不睡,硬是要趴窗户边吹风,跟中了邪似的。”
陈道西顺嘴接,“是,是中了邪。中了邪,吓死你!”
这人聊天,能把话给聊死!
道西家的那个气的啊,干脆伸手将那被子一拽,再身子稍微滚了滚,将所有的被子都给卷到了自己身上,滚成了一团,不给他留丁点。
自己孩子气地把眼一闭,开始睡。
这把陈道西给气得牙痒痒的,重新上了床,就开始拽被子较劲。两人一时间成了幼稚的小鬼,你拉我拽的,倒是双双把睡意给踹跑了,越是争夺,越精神了,也越热闹了。
蒲苇那边,自然比这二人要热闹多了。
她也是谋定而后动的人,在正式干之前,预想过很多种会被人发现,会有可能不小心栽了的假设,然后逐一思考、化解,最后,她带足了工具,出马了。
她也是没顾忌着让陈家二老以及陈道西看到。否则,凭她的本事,真要出个门,绝对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她让他们知道,是因为从她找上他们三开始,那三人就注定只能和她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
而且,以后的很多事,都需要他们的协助。
现在让他们看着,等事成了,他们更加清楚她的实力了,她也就越好办事了。
融入这茫茫夜色之后,按照从东到西的顺序,蒲苇先找了最东面的一家。
摸到了地方之后,被找的那位,正在床上睡得正想。这位目前是个单身汉,收拾起来简单。
她先用事先准备好的轻飘飘的泥灰,让自己的异能引导着,在周围悬浮,让原本瘦小的自己,硬是在黑暗中被撑起来一个胖乎乎的,不高不矮的轮廓。
然后她凑上前,捏开那人的嘴,在那人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接将事先准备好的稻草团子给塞到了那人的嘴里。
那人被惊醒的时候,她模仿着男人的口吻,以低沉中带着阴气森森的腔调,喊了对方的名字。
在对方一下瞪大眼的时候,她不由分说,抽出背在身后的将近半米长的木棍,就冲他揍了过去。
对方嘴巴被改良过的稻草团子给堵着,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着,拼命躲闪。但无论他往哪里躲,那木棍都必定会在下一秒招呼到他的身上。
他基本是被打得没有半点招架之力。不过一会儿,就只有蜷缩着抱头的份。
蒲苇并没有往死里打,教训了一通之后,扔下一句同样显得阴气森森的警告——“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就赶紧跑了,速度前往下一家。
下一家的男人是个结了婚有小孩的,连老婆带孩子,全部睡在一张床上。
但这难不倒蒲苇,她先是堵了女人的嘴,然后再堵了男人的嘴,然后在对方根本来不及防卫的时候,双手揪住他,高举过顶,就给带出了屋子,然后就是一通闷揍。
她那特制的稻草团子,是带着一点粘性的,被塞进嘴里,不是那么容易能几下就给掏出来的。赶在女人可以叫人之前,她早就揍人完毕,逃之夭夭了。
当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句话最后肯定是要放的。
总得给他们自己,以及其他人一个想象的空间不是?
她不会低估乡民们的想象力,尤其在这容易死人,年年都有小孩或是不小心被流掉,或者是好不容易生下了却还是夭折了的地儿。鬼元素,可不要太旺盛!
就看她当时给陈道西他们讲了一个鬼故事,他们明明怕得要死,却非得要听个完整就可以看出来,鬼故事在这个地方,受欢迎着呢。
陈道西也是个人才,拿着她的故事,就自己往里面添料,说给其他人听,在别人听得最是津津有味的时候,放个鬼炸a弹出来,那反转,简直不要太吓人!
家里人先是给他给吓得半死。他实验过后,再修修改改,又去吓村里人。再然后,你传我、我传你,附近这村子,估计快传遍了。
她今晚出来,各个村都安静地跟没了人似的,这当中,不得不说有那新鲜出炉的鬼故事的功劳。
这其实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再翻一些、编一些鬼故事出来,好让大家在入了夜之后,更加乖乖地在自家窝着别出来。她之后的猎肉大业,还得靠着这个呢。
这么胡思乱想着,蒲苇又到了一家。
这家蒲苇是不确定那男人住哪儿的。但是没事,她挨个房间找找,也就清楚了了。兄弟好几个,一时分不清是哪个,也不打紧,都叫起来问问,事后给打晕,还省了她的稻草团了。
最后,她成功揍到了人。
留给别人的,依旧是一个黑乎乎的、胖乎乎的身影。
至于碰到哪家有狗的,也是简单。人能劈晕,狗也能打晕了。然后按部就班,就是一个字——揍!
这一晚,十里八村,那个热闹的啊,到后来,蒲苇都已经舒舒服服地躺下了,他们反倒吵吵着,难得把黑夜给过得跟白天似的。
大人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奔走相告。几乎只一个晚上,那些人被揍的事,就在这十里八村给传了个遍。
那被揍的有了,那揍人的呢?
揍人的是个什么样子,总该有个说法吧。
大家你套我的消息,我套你的消息,慢慢给总结出来一个人物——
这揍人的,必定是个成年男性,力量惊人,可以单手抓起男人当小孩般玩着。而且,体型肥胖,粗粗估计着,腰身得将近铁锅那么大了。身高也可以,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天太黑,看得不是很清楚。而且,该名男子声音低沉,说话透着一股凉气。
凉气?
这个形容词,听着怎么有些怪怪的?
互通消息的人就又传了,有一件特邪门的事。那就是,那人的身子,有时候摸着,好像都摸不到边,感觉那就是虚的!
吓人得紧!
后来有人点灯看了,那人来过的地方,地面上抖落了不少的泥灰。感觉那人在揍人的过程中,似乎在扑簌簌地掉灰似的。
都有受害人表示,曾经有过被灰给迷了眼睛,被灰给呛了呼吸的,又似乎有一大团灰在脸上、手上等部位蹭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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