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济并没有去看清兰,而是蹙眉的望着司马道福:“你还有半点身为夫人的样子吗?”他摇了摇头,腿微微一抬,就将杨氏轻轻的踢了出去,“放心,我以后不会来‘恶心’你了!”
杨氏等桓济离开之后,先让丫鬟将受伤的清兰拖出去,然后抱着将浑身绷得紧紧的司马道福哭道:“郡主,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什么一定要跟郎君死犟着呢!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啊!”
司马道福在杨氏的哭喊下,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她疲惫的跌坐在椅子上道:“保母,凭什么——凭什么一定要我低头!”
杨氏劝道:“出嫁从夫,郡主你去跟郎君认个错,他看到长公主的份上,定是不会难为你的!”
“不!”司马道福推开杨氏说道,“我才不会跟他低头呢!我并没有做错什么!生不出儿子也不是我的错!”她突然想起了郗道茂,她跟她一样都是成亲多年没生儿子,而两人的命运却天差地别,她的运气真是太好了,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
杨氏叹了一口气,“郡主,你今天可不能回王府了,不然长公主会不高兴的。”
司马道福疲惫的点点头,“我有点累了。”
“郡主,您先休息一会,奴给你端碗灵芝汤过来。”杨氏低声说道:“那个清兰是不是——”
“不用。”司马道福摇头道,“你给她找个疡医治治,能不要留疤就不要留下。”
“郡主?”杨氏疑惑的望着她,“万一那个小贱人出去嚼舌怎么办?”
“嚼舌?”司马道福冷笑道:“她还没那个胆!桓济都已经知道这事了!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能翻得起什么大浪来?再说她毕竟是大姐姐送给桓济的,又没犯什么大错,我无缘无故处置了她不是给大姐姐没脸?”桓济之所以把清兰丢下就走,一方面是不在意清兰的死活,一方面也是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弄死清兰的。 杨氏想想也是,“那奴让人去找疡医。”说着她唤人进来伺候司马道福梳洗。
“保母,一会你还是要派人回王府一趟。”司马道福咬牙说道:“把今天的事——跟阿母说一声——”司马道福知道自己今天的祸闯大了,虽说他们司马家的公主、郡主对待夫婿手段更狠的也尽有,但毕竟桓济不是一般的官宦弟子,他可是南康长公主最宠爱的儿子,让她知道自己居然这么侮辱桓济,她就别想再看到南康长公主的好脸色了!她能在桓府里如此作福作威,跟南康长公主的纵容是离不开的。
“对!对!奴现在就回去告诉侧妃娘娘!”杨氏心急的说道。
“慌什么!”司马道福轻喝一声道:“你怕什么,我父亲是乃堂堂琅邪王、当朝丞相,桓家权势滔天又如何?还不是要在我父王面前行礼?”
“郡主说得对。”杨氏原本慌乱的心渐渐的平定了下来,她整理了一下衣衫道:“郡主,奴下去换身衣服后,再去王府。”
司马道福点点头,“你拿着我的令牌坐牛车去好了,记得早去早回。”
“诺。”K妞
待丫鬟仆妇们都离开之后,司马道福疲惫的躺在床上,眼角的泪水缓缓的落下,当年……当年若是父王、阿母不把她嫁给桓济该有多好!
桓济从司马道福的院子里出来之后,他步履有些沉重,“三海。”他轻唤了一声。
“郎君。”一条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桓济面前。
“我同郡主今天的争执不许传到夫人耳里。”桓济低沉的说道,他常年在战场,惹得母亲担忧他的安危,已经够不孝了,可不能再让母亲因司马道福而担心了。
“诺。”三海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桓济回到了书房里,疲惫的叹了一口气,正想唤人进来梳洗。
“郎君。”怯怯糯糯的声音,倩娘端着木盆进入书房,“奴伺候郎君梳洗。”
“你怎么进来的?”桓济浓眉微皱,厉声问道,他的书房一向不允许闲人入内的。
“是大管家放奴进来的。”倩娘被桓济吓得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郎君恕罪!”
桓济望着那张同阿渝相似的脸,轻叹一口气,放软了语气说道:“你起来吧。”想来是福海见了她的模样,以为自己要收了她吧。
倩娘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柔顺的站在桓济面前,桓济望着她怯懦的模样,眉头皱得越紧,长得再像又如何?光就这份懦弱的模样,就让人倒足了胃口,“你下去吧。”桓济吩咐道:“我这里不需要你来伺候。”
“诺。”倩娘颤巍巍的退了下去,桓济望着倩娘离去的身影半晌,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头靠在椅背上,大哥真是太小看他了,若是他真需要代替品,哪里还要他找了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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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郗道茂用帕子遮住脸,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顺便将流出的眼泪拭去。
“再睡一会吧,你身子还没有全好呢。”王献之望着不停的在打哈欠的妻子,不由心疼的说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去官署,哪需要你来伺候。”
“没事,我不是很困。”郗道茂给王献之正了正衣冠说道:“那些小厮伺候起来粗手粗脚的,上次差点把你衣服的都穿反了。你不是说我上次让你带过去的鱼鲊下饭吗?我又替你备一些,让墨池收好了。”
王献之笑着任妻子给自己穿衣服,“今天别去水月观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明天再去也行。”他见郗道茂一脸困倦,生怕她累到。
“我们本来就约好了明天去。”郗道茂说道,“对了,我让你写的水月观的牌匾呢?观主都问我要了好几次了。”说着她翘了翘嘴,白了他一眼。
王献之见她娇嗔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搂着她轻哄道:“我已经写好了,让人在刻牌匾,约莫明天也能弄好了,我让人送来好吗?”
“好。”郗道茂闻言展颜一笑,“观主答应我,只要我肯让你写一副牌匾,她便把自己观里多年珍藏的素斋食谱交与我,以后你想吃素斋,就不用老是派人去水月观等了。”
王献之微微一笑道:“以后这种小事别多费心了,我吃什么都一样。”王献之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道,“别人坐月子都胖了,就你瘦了。”王献之眼底闪过一丝不屑,那观主定是见阿渝性子好,才敢提如此要求,区区几张食谱哪里比得上他的手迹?但见郗道茂如此兴致勃勃,又难得对他提要求,他也不忍让她败兴。
“我也胖了,你看我腰都粗了。”郗道茂笑道:“她们那是虚胖,身体没养好,反而养了一堆肥肉。”
王献之握着她纤细的腰身说道:“我怎么没觉得你胖了,别老是怕胖,多吃点东西才能养好身体。”
“嗯,我知道了。”郗道茂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便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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