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了忙问道:“这油怎么弄的?”
王献之道:“这我不是很清楚,阿嫂若是想要,我回头让弄油的匠工去你们府邸一趟好了。”
周氏点点头,“那就麻烦子敬了。”
郗超摇头道:“这样照顾孩子就是稍奢侈了一些,孩子可不能宠的太过。”
郗道茂道:“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这些丝绢也不是用了就丢的,这怎么算奢侈呢?我们家又不是负担不起。再说阿平身子弱,又是女孩子,我宠她一些也没什么。”她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都能用米来喂乳猪,她这点东西算什么奢侈?为了她照顾阿平的事,她不仅跟崔氏有过分歧,连王献之也有时候认为她太过一门心思的扑在女儿身上了,所以郗道茂最反感的就是听到这种认为自己在女儿身上花精力花的太多的话。
郗道茂来古代多年,虽说早就认同了郗王两家人是自己的亲人,但她的心里总有一些空落落的感觉,特别是在她单独一个人的时候,那种空虚的感觉更是强烈让她不由自主的打着冷颤。而阿平的出生,让她的心第一次有了圆满的感觉,每次抱着女儿,她就幸福的想哭。在她的心目中,一直认为阿平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尤其是她还知道历史上的阿平会早夭,这种随时随地会失去女儿的恐惧感总是无时无刻的缠着她,所以她才会特别重视阿平,她已经无法想象,失去女儿之后的日子。
郗超被妹妹挤兑了一番,不由笑道:“你这丫头,我就说了一句话,你回了我一堆。”
“阿渝。”崔氏叫了女儿一声,“你怎么跟阿兄说话的?”王献之也歉然的望着郗超一眼,无奈的苦笑。(----夏末。整理收藏)
郗道茂嘟了嘟嘴,扭头不理郗超,也不再说话。郗超哭笑不得的摸摸鼻子,别说他在外头一向是说一不二,从来没人给敢给他脸色看,就算是在家里,随着他这些年年纪渐长,地位渐高,除了父亲大人偶尔会训斥他几句之外,也没人敢对他这么说话了。他想了想,罢了!都是他把这丫头给宠坏了,他笑着伸手揉了揉郗道茂的头说道:“好了,是阿兄说错话了,为兄在这儿给你赔礼了。”
郗道茂忙躲开郗超的作揖,脸不由红着脸扭捏的说道,“阿兄,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周氏笑着将她搂在怀里笑道:“没事,你阿兄平时凶惯了,都没人敢朝他发火,今天也让他尝尝受气的滋味。”
崔氏哭笑不得的摇头,“你这丫头,都做了阿母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都被嘉宾和子敬宠坏了!
周氏道:“我回去找找看,我记得库里有不少留下的零散料子,放着也是丢了,我们可以多做些尿布,反正以后总要用的。”她跟郗道茂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虽名为姑嫂,其实早就情同姐妹了,根本不需要太过客气,她给郗道茂零散的布料,郗道茂只会开心。
郗道茂喜道:“这最好不过了。”
崔氏摇头道:“你们现在的孩子花样多,我们那时候带孩子可没这么多讲究。”
郗道茂笑盈盈的说道:“要是没有阿母跟我说了这么多带孩子的经验,我也想不出这个法子。”
崔氏听了大笑道:“你孩子,就会油嘴滑舌!”
众人也跟着一起笑了,外头观主备好斋饭之后,在外头说道:“老夫人,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吃斋饭了。”
崔氏道:“嗯,我们先吃斋饭吧,吃完了早点回去,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尤其是到了晚上,别让阿平冻着了。”
郗道茂听了,便吩咐丫鬟们将斋饭送上,在吃过斋饭后,众人稍稍休息了一会,就起身离开了。
观主待郗王两家人离开之后,转身去了司马道福的房里。
夫妻夜话
“他们就说了这么多?”司马道福听完观主的回报之后,静默了半晌,才开口问了一句。
“是的。”观主垂目低声说道,心中暗自思忖,当然不止这些,但她又不是傻子,为了她而得罪王郗两家!
“你下去吧。”司马道福的保母杨氏示意观主下去,那观主如蒙大赦,忙退了出去。退出去的时候,见司马道福举起桌上的茶碗就往地上砸,眼底不由闪过一丝不屑。桓家虽说势大,但她既不是桓家的主母,也不是世子夫人,不过只是一个失宠的二夫人,凭什么这么张狂。反观王夫人郗氏,每次来观里对她可都是客客气气的,这次小娘子的寄名礼,她的打赏也丰厚。
不过她也算是看出了,这郗氏夫人算是王郗两家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了,不过生了一个女儿而已,哪值得郗超亲自过来主持她的寄名仪式,又哪值得王羲之亲自取名?反观司马氏来道观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除了会稽王府偶尔会派人过来送点东西之外,从来不见桓家人来探问过她一句,当日桓济送司马氏过来的时候,她可没听他对司马氏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告辞也是桓济身边的侍从说的。
回头对司马道福说道:“郡主,不过只是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而已,没头没脑的,连个名字都没有注明,您不要太在意了,他们这是在挑拨您跟郎君夫妻感情呢!”杨氏苦口婆心的劝着,就怕司马道福太过冲动,再跟桓济起争执。前几天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居然写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说什么郎君跟王夫人郗氏有私情,还说郎君还养了一个跟郗氏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侍妾!自打郡主见了这封信之后,不仅让她派人去郎君的院子,连王家她也想派人进去探听消息。杨氏心里忐忑,派人去郎君院子就算了,她可没那个胆派人去王家,王献之可是王家人,王家人就没一个吃素的。
“无风不起浪,京城这么多名门淑媛,怎么别人都不说,就说郗道茂呢?”司马道福冷冷的说道,她见杨氏一脸的焦急,冷笑道:“保母,你不用着急,我也不是傻子,这件事我自会判断。”她嘴上说着,可心里却莫名的相信了那信上的话,毕竟桓济跟郗道茂虽不称不上青梅竹马,但也从小就认识了,而且桓济还不止一次的在自己面前维护过郗道茂,甚至为了郗道茂跟自己吵架。
“那就好。”杨氏松了一口气,其实那封信她心里是不相信的,虽说士族间的男欢女爱是常事,但郎君自打成亲后,待在建康的日子十个手指数的过来,一直常住幽州,而王氏夫妻一向恩爱,自成亲后两人就待在建康没离开过,都不在一个地方,又怎么来私情?再说王大人可是出名的美男子,这郗氏要找私情之人,就算不比王郎君好,也不会找比他差的吧?
“我让你去打听的消息,你打听了吗?”司马道福问道,她不在乎桓济喜欢多少人,要多少个侍妾,但他绝对不可以喜欢郗道茂!
杨氏面露难色,“郎君将院子受得紧,奴婢人是安排进去了,但不过只是粗使仆妇而已,只能在外院花园里拔草而已。”
“废物!”司马道福骂道,“让你做点事,你就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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