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们一面想学柳书,一面又在心下鄙视冯娥。
陈筝、陈箩姐妹也得到都城贵女的接纳,正小心地说着什么。
崔女郎道:“还是阿蘅厉害,指点她们几句,就能让她们获益匪浅。”
陈箩此刻提高嗓门,“如果蘅姐姐指点我几句,我也能像陈薇一样胜了画四号。”
还没等到她指点自己,斗书时辰就到了,陈蘅去点评书法,没工夫指点她。
未时正,德馨公主、德淑公主要回家,率先离开王园,女郎们亦逐一回家。
这几年众女郎已经习惯了如此。
陈蘅与崔、谢二人坐在屋里继续谈书法说丹青,陈筝、张萍等几个书画上拔尖的女郎坐在两侧听她们说话。
陈氏姐妹还未回荣国府,莫氏、宝二夫人就听说陈家姐妹在书画会大展光芒的事。陈筝、陈薇获了胜,冯娥更是以一首咏海棠与柳书惊动都城,各种传言也随之流出,世人说陈蘅将创柳书的功劳让给了冯娥,甘作嫁衣。
冯娥大出风头,连她身边的侍女都觉得光鲜起来,就凭自家女郎的才华,以老爷的为人,肯定会捧着女郎。
未时三刻,陈蘅带着众人出了王园。
正待上马车,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迎了过来,揖手道:“永乐,本王护送你回府如何?”
陈薇今儿得胜,自信心足,胆子也大了不少,“五殿下,我们姐妹四人作伴,不劳殿下护送。”
一个庶女而已,什么时候也敢代陈蘅回话。
夏候淳想着近来陈蘅展现的才华,再有她无瑕的面容,说不动心,这不可能,否则,他也不会在此候了半个时辰,只想护她回家。
“阿蘅,你我青梅竹马,自幼相识,本王想求娶你为嫡妻……”
要不要脸,大婚那日拦在途中也要拒婚,现在又拦在路上想娶陈蘅。
当她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陈筝、陈箩亦听过陈蘅早前与五皇子的事,心下不由得鄙夷起来。
陈氏女郎都是娇贵的,就算是皇子,你想娶就娶,不要娶就不娶?这是哪家的道理?
陈蘅淡淡地道:“世人以为,我与五殿下不是良配,曾经我是这样看,现在也是这般看待。”
曾经,是世人觉得她配不上夏候淳;现在,则是夏候淳配不上她。
夏候淳以前是有些许才德之名,可在他拒婚之后,德行受到质疑,才气更是一落千丈,北疆连吃败仗,北方的世家大族迁往南方,就连书画会中也来了不少北方世家大族的女郎、郎君。
这些在年世族,哪一家没有自己的诗书底蕴,有人拔尖了,就显得他才华平常了。
夏候滔以前在书画会虽不是拔尖的,至少也中上才华,可今儿硬是落到了才华平平上头。
“阿蘅,我是当真后悔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切切地望着陈蘅。
她是这样的美丽,这样的吸人眼珠,他瞧见了贵公子看陈蘅的眼光,是欣赏,是敬重,更有爱慕。王灼这样的当世奇才都钦慕于她,甚至于他瞧出杨郎君、萧郎君等人瞧她都不同。
“殿下,我没有牺牲自己成就他人的习惯。”
嫁给她,竟在是牺牲她自己,成全的人是他吗?
他后悔了,想要挽回这段良缘,他猜到她会不应,却未想到,她回答得如此干脆。
“此生,阿蘅只嫁值得欢喜又真心欢喜之人。”
不想再委屈自己,也不会冲动地对自己的婚姻。
男女成亲,这是一辈子的事,她前世怎么就因被拒婚,一怒之下嫁了夏候滔这个伪君子?
夏候淳道:“你以前不是欢喜本王的么?”
“曾经啊……”她笑。
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第二百五十五章 左仆射的怒火(二十五更毕)
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八卦心起的女郎们更是难得的安静,就想看他们说了什么。
“曾经确实欢喜过,但在你当街拒婚之时,所有的欢喜都烟消云烟了。”
否认自己动过心,对他有过喜欢,她做不到。
毕竟在漫长的三年时间里,她无数地担心、害怕他登门退婚,他没登门时,她是感激他的,甚至也默默地喜欢他。
“我对六殿下说:我不会破坏堂姐妹的良缘。今日我将同样的话告诉五殿下。”
即便卫紫芙与夏候淳的婚姻,是卫紫芙抢去的,但她不会再抢回来。
不值得!
夏候淳不值得她抢。
卫紫芙想要,她给她就是。
但夏候淳不是卫紫芙能驾驭的。
“阿蘅,如果你是因为卫氏,待她生下孩子,我可以将她送走……”
曾经,为了卫紫芙,他可以羞辱她。
现在为了讨她欢心,居然轻易就说出要送走卫紫芙的话。
他与卫紫芙相好了几年,是有感情的,他说得这样的无情、冰冷,这样的男子哪里值得女子真心以赴?
“卫紫芙虽是我庶出姨母的女儿,但因我与她自小相熟,我不会去抢曾经朋友的夫主。”
她不夺姐妹良缘,不抢朋友夫主。
她能当着所有人说出这话,立时赢得女郎们的好感。
毕竟好友之间、姐妹之间,抢夺良缘的事时有发生。
夏候淳骑在马背上,切切地望着陈蘅,“阿蘅,只要答应与我再续前缘,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慕容慬紧握着拳头:当他是死人么?人家都说不喜欢他了,他还拦着路不让。
陈蘅越发觉得心烦:“好好对待卫氏紫芙,当初你为了娶她,可是用了不少的心思,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蓦地转身,她上了马车。
“阿蘅,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只是因为卫氏紫芙……”
袁东珠大喝一声“呸!呸!”连啐两声用手中的金鞭指着头夏候淳大骂:“你当自己是什么?是香钵钵?弱\鸡一个,你当人人都喜欢你?阿蘅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听不明白,你拦在路口算怎么回事?不知道女郎们要回家了?”
“袁东珠,这是我与阿蘅的事……”
“阿蘅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为难她,我就要骂。”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说。
袁东珠可不管,不让她说,她会憋死的,此刻厉声大吼:“夏候淳,你根本配不上阿蘅,论才华,你难望其项背。论品德,你与她订亲之时,你却与卫紫芙勾\搭,瞧瞧阿蘅,不夺姐妹的夫君,不抢朋友的意中人,比你强太多!”
“你配不上阿蘅,配不上!”
终于有人说出来了。
就算有人这么想,也不会直白地道破。
夏候淳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剜割着。
待他看到她的风华,她却不再是他的。
过往的几年,她养在深闺,他所知晓的她,全是卫紫芙她们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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