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萍又试探似地道:“你……让我和你一起走,就……就像你与冯娥一样,我……做你的属臣。冯娥会经商赚钱,我只求在你的沐食邑做小吏,我可以做主簿。”
她没听错,张萍说要跟她走?
“你母亲不是正在替相夫婿?”
“我不想嫁人,一想到宁王府那些郎君的嘴脸就恶心。阿蘅,你带我走吧,我再留在都城,有一天会和刘要一样疯掉的,阿蘅……”
这世道对女子原就不公,可非陈蘅一人可以改变。
张萍切切地看着陈蘅,“你不想将永乐县建成一方世外桃源,让天下有一处干干净净的地方?阿蘅,你让我去,我一定会用心做官。”
“若你父母同意,我……我可以带着你。”
张萍想当官,还是一县的小吏。
其实,她是想逃离都城,那件事到底对她有了阴影。
她说,世间男儿都肮脏不堪的;而女儿家,都是清清白白的。
见到了郎君们糟蹋女郎,她不想嫁人了。
“阿蘅,谢谢你,谢谢!”
张萍道了谢,飞野似地跑了。
冯娥一定还见过张萍,是除书画会以外的时候,张萍身上的衣裙是巧手成衣铺买的,这不是巧合,说不得就是冯娥做的。
是陈蘅让慕容慬把美\颜膏的方子写出来的,也是她挑了方子交给冯娥。
书画会因成员人数骤减,给女郎们平添了几分伤愁。
崔女郎要出阁了,副社长得有人接任,谢女郎成了新的副社长,从下个月开始,将由她来主持。
谢女郎轻咳一声:“各位,我以社长之名引荐袁东珠、袁秀珠入社。”
袁秀珠喜道:“我吗?我也能入社了?”
有大司马府的袁东珠在,可以镇社、镇会,袁东珠是唯一一个让男人都畏惧的角色。
谢女郎道:“现在,请袁东珠、袁秀珠姐妹向新老社长敬茶。”
众女郎们觉得终于有好事了。
谢女郎又道:“鉴于现在的成员较少,在场的所有人拥有一个引荐女郎入社的名额。”她笑得莞尔,“只要人品贵重,又读书识字略懂丹青,身份不是太上不得台面,皆可。”她刻意道:“我接任副社长一职后,每月二十五定为骑射日,所有贵女在这一日可以习练骑射术,骑射先生由袁东珠担任,由她教授所有书画会成员学习骑射,并传授贵女们一些拳腿术。”
袁东珠连连大叫,“阿雯,我的建议你听进去了,我们女郎也要学武功嘛,如果个个都像我,就不会出现宴会上的事。你们不可能有我厉害,学一些本事也是好的,免得被人欺负嘛……”
谢女郎道:“每月二十五是骑射会亦是书画会,但凡想学的,都可以跟着袁东珠学,不想学的,则聚在一处讨论书画。”
侍女大声道:“袁氏姐妹拜社!”
立有侍女捧上热茶,袁氏姐妹给新老社长敬茶,再给成员蓄茶。
一完成仪式,袁东珠立马大着嗓门道:“给我一个引荐名额太少,我要五个。”
崔女郎不语。
她是上任,以后不归她管。
谢女郎道:“好!不过考校之事就交给你,你可不能把乱七八糟的人给引进来。书画上头不能一无所知,照着你的才华……就可以了。”
整个都城的贵女,也只袁东珠的字写不好,会认的字一个不少,要让她绘画,她能给你涂鸦,还说“我绘的是乌云密布图。”
明明就是乌黑成团,非说是乌云。
袁丽珠道:“谢社长,我三姐、四姐能入书画会,我们呢?”
以前,袁东珠属于编外人员,一年交一百两银子的社资,开社之日的茶点、午食总是要花银钱,还有些笔墨也是花钱的。
袁东珠也交过几年,可她却从来不交书法丹青。
她不是考校入社,也不是被人引荐入社,而是她自己跑来的,没人敢为难她,就由着她来了。
谢女郎道:“你们几个先回家玩,过几年再大些就来。”
她这里又不是养小孩子的,瞧瞧袁妙珠,一看就是五六岁的小女孩,能入什么书画会。
陈蘅问身边的冯娥:“你与张氏阿萍说了什么?”
冯娥略有些心虚。
第二百八十八章 来自千年后
冯娥略有些心虚。
她不忍看张萍痛苦,只是照着历史的轨迹点拨了她几句,“谁说女子就不能做官?女子哪里不如男子,我偏要证明女子也可以和男子一样……”
冯娥还对她说:“我奉永乐郡主为主上,与她是主从关系,她是君,我是臣,我会为永乐郡主赚银子。她需要很多的银子建造永乐县,一个世外桃源的建成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人安居乐业,女子和男子一样可以成为一家的顶梁柱,女子也可和男子一样干出一番大事。”
她说得信心满满,意气风发。
冯娥向张萍描绘了一个男女平等,甚至于是一夫一妻的乐园。
陈蘅微微凝眉,低声道:“她要离家出走。”
外头乱得很,一不小心就能遇贼匪,地头蛇、恶霸比比皆是。
“郡主,你会帮她吗?”冯娥切切地问着,她很担心张萍,是真的担心,“如果不让她离开都城,她肯定会和刘要一样疯掉的。张萍和刘要都是面上瞧着温顺,实则固执又骄傲。我听张萍说,刘要也撞过柱,可是她先饮了宴会上的茶水,那茶……被下了毒,中毒者浑身乏力,而卢芸和张萍一进去就提了十二分小心,未曾动茶。在宁王世子下令所有女郎解衣之时,她们撞向了柱子。”
如果未曾下毒,不知道还有多少女郎寻短。
死,于中毒的女郎确实是一种奢侈。
越是骄傲,越是自重的女郎,如何受到那样的折辱。
冯娥见众人都未留意,“郡主,这几日我听到不少消息。”
“一边说话。”
二人并肩而行。
张萍的视行则一直注意着冯娥与陈蘅。
“郡主,你可听说五皇子断左臂,六皇子失左耳,建安候世子、长宁伯世子双双被人所杀,是谁做的吗?”
陈蘅现在想来,这件事委实很怪异:“不是刺客所为?”
冯娥摇了摇头,定定心神,认真地回道:“是大司徒的孙女杨雨与他的外孙女郑夕儿。”
“一介柔弱女子,竟能伤得了五皇子、六皇子?”
“刺客是大闹过宁王府的宴会大殿,他们放火,更在大门口放了一堆下了迷\烟的柴禾,但凡想逃出去的人,全吸入迷\烟昏睡,而她们蒙了口鼻,对着昏迷中的皇子、公主、宁王世子等人下手。”
柔弱女子一于反抗,给敌人的伤害亦不能轻视。
杨雨得有多恨这些人,才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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