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了片刻,“你寻个可靠的人,令她将这故事讲给说书人听,记住了,他日不能让陈茉查出,这件事与我们东府有干。”
郡主这是在布局?
她要让西府陈茉、陈莉姐妹反目。
陈茉虽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肯定不会放过陈莉。
若要陈莉把自己的脸皮换给陈茉,还不如杀了她。
燕儿福身,“婢子一定办好差。”
陈蘅道:“从我盒子里拿十两银子,剩下的就当是赏你了。”
“谢郡主!”
第一次办差,她就得办好了,不能图省钱,一定要办得极圆满。
夜近三更,陈蘅睡得深沉。
迷糊之中似有人立在榻前。
慕容慬看着沉睡着的陈蘅,伸手欲抚,手却停在空中,这一抚下去,定会惊醒她。
以她现在的武艺,他来了,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你想算计西府?”
他虽不知所有,但看到燕儿乐颠颠地出门,不是找旁人,燕儿第一个找的是她母亲,外院的一个管事婆子,又千叮万嘱不能省钱,一定要把人办妥,更不能让人知道这是东府传出去的。
看着她就好,即便不说话,他的心也是安宁的。
突地,四肢百骇一阵刺痛,她看着她的手,想握,却又怕惊醒她。
他不可以!
不可以吸她的血。
他若再吸,她必会察觉。
慕容慬不由自己的颤栗起来。
陈蘅原未睡熟,她想知道他会干什么。
“你……犯病了?”她猛地坐起,用手扶住慕容慬。
上次犯病是他来后不久,之后的日子他再未犯。
陈蘅跳下床榻,四下寻觅,一眼看到自己的绣花鞋,快奔几步,将鞋塞入他嘴里。
他颤栗得越来越快,就似秋风中无助的落叶,如一阵风来,他就会消失不见。
呜呜……
鞋子,她居然将绣花鞋嘴里,这鞋是新的还是旧的。
她是故意的吧?
时间在流逝。
“你怎么还抖?”
上回,他虽犯病,可很快就停止了进入昏睡状态。
陈蘅觉得不大对劲,怎么让他停下来?
踱度,琢磨,回忆……
灌茶水,可他嘴里含着鞋,不能灌。
屋顶上,御狗第一时间发现慕容慬犯病,见陈蘅在旁边,立时告诉了御龙。
御龙纵身闪入闺阁。
陈蘅正要出口训斥,他拉过陈蘅的手,用指甲一划,鲜血顿涌,他点住慕容慬的穴道,防止他咬到自己的舌头,而身子还在颤栗。
御龙取出绣鞋时,慕容慬的嘴依旧微张,似在吐气,又似在承受莫大的痛楚,御龙拉过陈蘅的手指,将血滴对着他的嘴。
“你……为什么不喂你自己的血?”
慕容慬犯病就得吸人血。
他的属下见他发病,不割自己的手,反而伤她手指,用她的血喂慕容慬?微弱的烛光下她的血珠漂亮得像是晶莹的红宝珠,诡异而神秘,隐约之间,她似看到自己的血液里有火光跳动。
第二百九十一章 奇异的体质
(续上章)微弱的烛光下她的血珠漂亮得像是晶莹的红宝珠,诡异而神秘,隐约之间,她似看到自己的血液里有火光跳动。
陈蘅揉了揉眼,看着自己的伤口,一定是眼花了,待她再看时,手指的血已自行止住,明明是刚刚止血的伤口,竟已结疤,看上去就似两三日前的伤口,一条如玄色线般的伤口,她讷讷地审视着。
御狗比陈蘅还要惊奇,“夫人的体质真真奇特,这么快伤口就痊合了?”
御龙用指甲再割破陈蘅右手的无名指。
陈蘅厉声道:“你敢将这事说出去,我就灭了你。”
御狗立马住嘴。
殿下已够冰冷,这一位比殿下还狠,居然要灭他。
“夫人,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无名指上的血滑落慕容慬的嘴里,他舔了舔嘴,刚才彻骨的寒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春日般的温暖,就像泡在暖泉宫,又似沐浴在春光里。
慕容慬停止了颤栗,早前苍白无血的面容又恢复了两分血色。
陈蘅收回自己的手,吹着上头的伤口,“你们两个真是太可恶,下次他若再发病,用你们的血喂他。”
她微扬着下颌,“上回他咬我胳膊,也是因为想喝血?不知道鸡血、狗血或者鹿血对他的病有没有用?”
若不是亲见,真是难让人相信。
陈蘅的血是殿下的良药。
御龙冷声道:“这些血若对殿下有用,会等到现在?”
前世时,她没听说慕容慬有这种怪病,不是她没听到,而是这件事就没流出来。如果他亦有这种病,慕容慬后来的病是如何治好的?
“只有人血才管用?”陈蘅问出口,又觉这话不对,如果慕容慬需要的是人血,对北燕来说也非难事,身边的侍卫、宫人,别说取一盏,就是取一浴桶都成,一人一盏,集少成多不是。
御狗想说,被御龙一个眼神给吓得哑然。
御龙道:“你想知道什么,问盟主罢。”
盟主与夫人的事,他们做属下的还是莫要多嘴。
二人眨而消失,不是玄门法术,而是翻身上了屋顶,许是离去,又许还留在周围。
慕容慬启开双眸时,看到陈蘅坐在榻前。
“你……知道了?”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陈蘅问:“知道什么?”
她该知道,还是不当知道?
他不说,她不问。
她相信,他若愿意说的,早晚也会告诉她。可若是他不愿说,问了也是白问。
“你的血与常人的不同,我吃下之后就觉温暖……”
陈蘅看着指头蛋,左手的中指,右手的无名指,御龙就似挑了指头在试。
慕容慬问:“我最先吃的哪根指头的?”
陈蘅抬着左手,露出上头的疤痕。
他一早就知道她的体质特殊,在知道她中过腐骨散后,对腐骨散聚于表皮却不曾伤害她的骨肉感到好感,在他病发之时,她的血让他抗过又一次病发之痛。
他记得发病时,第一次吃下的血温暖舒服,可第二次吃下的血却更加让他觉得舒坦轻松与暖和,就似浑身的骨头都是暖和,就连第一个毛孔都是热的。这是过去二十年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的母亲是北燕仙逝的元皇后,亦是北方医族的公主、圣女,不知是不是身为医族圣女违背只能嫁给本族最有才干的英雄为妻的承诺,我尚在母体之中就身带寒毒。父皇与外祖都曾要我母亲服药落胎,可是她却拿定主意,用自己的内力真气护着我,将我的寒毒转移到她的身上。
随着我一点点长大,寒毒越来越强,在我出世之时,母亲终因寒毒侵袭仙逝而去。我从小就有寒毒,国师、外祖、父皇为了治我的病想过很多的法子,即便是国师这样的世外神医,他亦只能减轻我的病痛而无法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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