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慈又取出一支白玉瓷瓶,一启瓶塞,一股药香扑鼻,张萍惊呼一声:“听说古代有血清汁,能更好的验出是否是血脉亲人?”
慕容慈点了点头,“张司法,不愧见多识广,这位贵人为了知晓答案,可没少费心思。”
血清汁,这是什么东西,但冯娥看张萍那灼灼的眼神,显然对那药汁感了兴趣。
乳母道:“县主,就取血一验。”
一生不知其生父是谁,这般拖下去,总不是法子。
如果知道了,也能解开冯娥的心结。
慕容慈熟络地滴了一滴血清汁入碗,又从另一只瓷子里倒入一滴鲜血,血如红珠,在碗里滚动,浅绿之中的深红,尤其漂亮。
侍女取了针,冯娥一针扎下,鲜血滴落,又是一枚珠子,几双眼睛看着两枚漂亮的珠子缓缓靠近,最后融为一滴。
张萍惊叹一声:“我的天!”
鬼使神差的,她将自己的指头扎破,鲜血落入,却无法与那滴大血珠相融。
“真是血清汁,我还以为是前朝大魏野史的传说,这东西……可真是宝贝!”
张萍眼神很馋,笑了又笑,“那个……元娘子,你这一瓶很多吧?能不能送我一些?”
乳母很是激动,“请问元娘子,这贵人是谁?他……他定是我们县主的亲父。”
张萍则缠着慕容慈道:“元娘子,这是好东西,你……你送我一点呗,我有大用。”
慕容慈道:“这东西是贵人之物,验罢之后,还要带回北地,冯县主要认祖归宗,少不得还要当着父祖之面再验一回。不过,我可以写信去问问贵人,若他愿意送你,我定让侍女亲自送到你的宅子上。”
现在不能送,这东西是加了特制原料的。
是血清汁,又不是真正的血清汁,但这汁液自有他的神奇之处。
贵人不在乎冯娥是不是他女儿,但他需要让冯娥相信,他就是也的父亲。
北国需要冯娥的才华,不是,也能将她变成是。
唯有冯娥为北国人,才能得北国重用,也才能发挥更大的用处。
“多谢!就送到我在县衙的张宅!”
张萍知他们许有话说,揖手道:“郡主、县主,林东镇出现无名尸案,我得赶去那边,就此告辞!”
花厅里,一片静寂。
冯姓似不相信,让乳母将水里的清水倒出,又扎了自己的指头一回,乳母亦扎,可两滴血怎么也融不到一处,她又让侍女扎下,依旧不能相融。
乳母迭声道:“这贵人定是县主的亲父无疑!”
花厅上,只余慕容慈、陈蘅与冯娥、乳母四个人。
这一切,来得太快。
在冯娥已经拿定主意,不问自己亲父是谁,像冯多金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清河是混账,但亦尽可能地替三个儿女谋划了前程,甚至给他们各留了一份产业,也让他们不至于在清河暴毙之后流落街头,无依无靠。
陈蘅问道:“他是谁?”
“当年,他为给北燕先太后办寿礼以表孝心,化身商人前往南国都城,却在路上遇到贼匪,所携钱财被抢,只得带着两个侍从落魄街头。是清河大长公主见他生得俊美,令人将他带回公主府。
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三月之后,北国家中忠仆前往寻他,他亦离开了公主府回了北国。原不想让家中长辈知晓此事,可是他是爱面子的人,万没有让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的道理……”
乳母追问道:“这人是谁?”
慕容慈微微抬眸,“北燕定王。”
定王,北燕国燕高帝的胞兄。
此人位高权重,据说便是他将燕高帝扶上了帝位。
陈蘅却在心下转了又转,定王是个能人,才华奇高不说,就是他的几个儿女也培养成才,连思南郡主慕容思小小年纪,就知道报效朝廷,助皇家一统天下。
慕容慈为什么不把血清汁送给张萍,还说要问了药的主人才行。
这药滴下之后,唯有那瓶中血与冯娥的血相融,太过古怪,可是那血也不与其他人的相融。
因张萍对这块精通,乳母对定王是冯娥的亲父之事已然坚信不疑。
第五百四十五章 了然(加更,第四更)
因张萍对这块精通,乳母对定王是冯娥的亲父之事已然坚信不疑。
可陈蘅却知道,冯娥未必是定王之女,这定是冯娥数次写规划,让北燕皇族看到她的价值,所以,他们需要给这个奇女子一个身份,一个完全可以被北燕朝廷重用的身份,没有什么比成为北燕皇族更好。
冯娥显然很错愕。
慕容慈道:“我离开北国时,定王千叮万嘱,要我一定办好此事,若不能相融便罢,若是相融,让我将你带回北国,父女相认,认祖归宗。定王还说,若你真是她的骨血,他会补偿这二十多年对你的亏欠,陛下那边,会为你请封。”
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定王写给你的信,望你瞧过之后能尽快启程前往燕京。”
冯娥接过信,双手微颤。
定王,北燕定王,这位在后世之中,被称为“千古第一贤王”之人居然是她穿越后的亲父。
第一贤王,是此人文武兼备,才华远在燕高帝之上,却推胞弟上位,不仅自己一心辅佐,还留下遗言,定王府世世代代孝敬皇帝,永不变心。
第一仁兄,是他对燕高帝亦兄亦父,从不纵容,燕高帝做错了,他也会认真指出,让他赢了在北燕声名不压燕高帝的美誉。
北燕定王,是将北燕推向繁荣,最终完成一统大业中最不可缺少的纵世英才。
这是他的信,他的字写得很好,洒脱、干练、果决,然,言辞之间又不乏对儿女的思念、关怀,明明是第一次写信,却如早就写过几回,却如他近在身边,温暖、贴心。他在信中,没说清河大长公主的半句不是,相反,他怜惜清河的不易,说出她的苦楚,还将他与清河之间讲出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
仿佛,不是清河大长公主为难他,而他们情意相投,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他欣赏清河的特别,清河亦爱慕他的坦率。
冯娥若是寻常女子,恐怕早就被感动得双泪涕零。
这是一个聪明人!
历史上的贤王,是一个仁慈的兄长、慈和的父亲,行事端方,为了北燕、天下兢兢业业,得后世敬重。
后世历代帝王,最羡慕地便是北燕这位定王,说“世间帝王多几个如北燕定王这样的兄弟,何愁天下不太平。”
定王最反对的便是兄弟阋墙,祸起萧墙之事,早年因不得已杀了几个兄弟一直引为憾事。
陈蘅此刻想到慕容忻,慕容慬虽防备此人,却没有弑杀此人的意思,也是因为定王曾做过几位皇子的师傅,在他教导皇子们时,无数次提过,不希望他们兄弟彼此算计、伤害。
陈蘅能想到此事非真,而是需要,只不知冯娥会如何看,有一个出身高贵的父亲,对这乱世的女子而言,就多了一个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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