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如此?
“你不信我,你如此不信我?”
“你值得我信任么?不值得!”陈蘅摇了摇头。
她相信过他,可她才发现,前世就是被他玩弄于股掌。
她恨夏候滔、陈茉,亦同样在恨他。
当发现真相的那刻,她只有深深的怨恨。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人做为自己的丈夫。
慕容慬道:“这印鉴依旧是你的,这凤佩……”
“别将它给我!”
前世的凤佩,就是她的恶梦。
今生它的出现,她更是畏惧非常。
她讨厌凤佩,前世就是她,给她带来了苦难。
她忘不掉夏候滔看到凤佩时那繁复的目光,还有他拂袖而去的背影。
他一早就知道真相,却没有告诉她,她就像一个傻子被人玩于股掌。
她为什么会记不住与自己有着肌肤之亲的“梦里男人”,这定是被慕容慬下了药。
他的医术这么高,医毒不分家,他想制出让她记不住容貌的药,于他并不算难事。
一定是这样,他给她下了药。
他怎可以如此待她,害苦了她的前世,现在还要再害她一回。
慕容慬不妨,在塞入她手里的一刹,陈蘅一推,凤佩跌落。
一声轻响,凤佩碎裂两半,里头闪出一道银光,仿佛是一道剑意,陈蘅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
慕容慬大惊:“来人!快来人!”他一把拥住陈蘅,“阿蘅,你醒醒,阿蘅!”
她一直不喜这凤佩,即便这是燕高帝与元皇后的信物,陈蘅一直是不喜的,他当初送她时,她看到这凤佩就失常过。
灵魂似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陈蘅再入凰女境,遍体血脉贲张,这是暴发,这是修为的晋级。
凤佩里头封印的居然是修为之力,有一抹仿佛来源于自己,还有一抹极其熟悉的力量,来源自己的力量是温暖的、亲近的,很容易就进了她的身体;可这抹熟悉的力量,是纯洁的寒冰之力,在寒冰之力却有一股勃勃的生机。
陈蘅痛苦地颤栗中,一热一冷的两股力量在身体碰撞着,似要将她撕成两半。她强迫自己进入修炼。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她终于晋级了,步入了先天圣境,以前怎么也做不到的,现在做到了。
西华说过,如果她步入先天圣境,就能通过阴阳门穿越前世,寻到未知的真相。
陈蘅咬了咬唇,以果决之态纵身跳入瀑布,在漩涡里流转,挣扎,这种辗压之痛后,她回到了前世。
这是有些眼熟的山林,昔日她在洛阳,就曾锦衣帮的人在此处打劫,也是在这里,她看到十几个蒙面人张箭围攻着陈安一家。
陈蕴被两个忠仆护着。
陈安大喝:“阿蕴,快逃!抱着孩子快逃!”
马车里,谢氏吓得惊呼大叫,怀里搂着两个女儿,花容失色。
莫氏怀里抱着襁褓着的庶孙女,果决地用身子挡着车帘方向,箭羽如蝗,陈安纵身扑向车帘……
一样的,竟与陈安在皇泽寺外遇刺的情形一模一样,亦是这样身中数箭身亡,亦是为了护妻子、儿妇而死。
即便再来一次,陈安还是会死。
大管家中箭了、银侍女死了……
陈蘅的心提到嗓子眼,失声大呼:“父亲,不要!不要……”
目睹亲人成为鱼肉,任人宰杀,原来是这样的痛和无助。
她一直不敢幻想亲人的死,但此刻,她目睹了一切,心疼得无以复加。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下人们倒在了地上,陈蘅声嘶力竭地大喊着,然后,没人听到她的声音。
就在她以为,母亲、长嫂、长兄会毙命之时,另一拨黑衣人从天而降,与先前的刺客混战成一片。
“你们保命派的人还真是拼命……”
领首的刺客冷哼着,手足未忘过招,招式却快如疾风,江湖武功,唯快不破,此人的武功造诣难得一见。
另一人道:“这可是几年来,流星阁保命派接到的第一单大生意。”
“有人出了十万两银子买他们的性命,这么说,他们出了至少十倍的价格,请你们出山保人?”
“十五倍!”来人答出。
“他还真做到了?”
“三年赌约,只要有人愿出高出你们十倍的人保命,我们保命派就能在流星阁立足。”
流星阁不都是杀手?
听这人的语气,竟是有人出了天价,要他们保护被追杀之人。
而对流星阁,这是一次赌注。
若有人出十倍的价格保夺命派要杀的人,他们就算成功。
这是第一单生意,是天价,值得所有想脱离杀人为生,改以救人、保人为生者拼命。
所有救人的都拿出一股果决、狠辣,手段竟比杀人者的武功更高。
来人道:“死了一个,你们就算要保,也晚了。”
“还不算晚,哪怕只剩一个都不算晚。”
谁出了天价要救下她的母亲、长兄。
虽然来晚,却依旧要救还活着的人。
保命派的高手赶走了杀手,除了陈安以外,其他人的命得已保全。
为恐莫氏等人再被人追杀,高手还特意寻了一些尸体来,伪装成莫氏等人,就连陈安的尸首也被莫氏带走了,留下的都是不相识的他人伪装而成。
第五百五十九章 前世的真相2(三更)
寂寂深宫,她看到前世的自己被绑在石柱上,身前鲜血淋漓,胸口被剜了个大洞,狰狞而恐怖。
两个黑衣人进入这里,其间一个快走几步,“畜\牲!谁干的?”
是慕容慬,他悲痛欲绝,到底还是来晚了。
就晚了一步,她的心就被人给剜了。
“陛下勿恼,属下就这把她的心脏抢回来。”
“快去!快去!”
他走近陈蘅,小心地为她解开玄铁链,将她平放在地上,跪在一侧,呜呜地低哭,“阿蘅,你一定要撑住,你的心脏很快就会回来。阿蘅……”
陈蘅立在那儿,她应该恨他,为什么看到如此绝望、痛苦的慕容慬,竟是半点也恨不起来。
黑衣人很快归来,抱着依旧还在跳动的心脏,“陛下,她的心脏拿回来了!”
“你守在外头,我……要亲自给她施医术,莫让任何人靠近。”
慕容慬捧着心脏,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在一只清水盆里,洗手之后,将陈蘅的心脏放回她的胸腔,又用线细细地缝合的着伤口。
门外,是大量涌来的晋宫侍卫。
一个女官声嘶力竭地道:“是他们,是这些闯进来的刺客,他们划花了淑妃的脸,他们毁了淑妃的容貌……”
陈蘅看着外头,再看着始终淡然的慕容慬,他竟将她的心脏又缝了回去。
他突地站起身,又拿着了一只瓶子,从瓶子里取出药粉,撒在周围,他的人从外头进入,他给每人分发了一枚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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