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是装的?
陈蘅不知道这位医族的男子是怎样的,只从眉眼之间能看到慕容慬的影子,想来真是他的亲舅父。
陈蘅拿出一把果子。
老盟主接过,一把就将所有果子丢到嘴里,下肚之后,浑身舒坦,他嚼了几下,又道:“歌儿,好吃,我还要!”
陈蘅又给了一把。
这样的果子,即便医族世代生活长白山森林,也从未见过,先是妇人微惊,之后连侍女、男丁们皆是面露异色。
老盟主一把又给吃光了,“我还要……”
陈蘅再取了一把。
她没有往衣袖,也没有往怀里,而是凭空伸手,就有了一把,这令了近的妇人与侍女们更是吃惊,这凭空取物,是从何处取出来的,难道这就是火族灵女的厉害之处。
能让他们甘心奉为圣女,是因为他们得了族中之令,说此女乃是火族灵女,与火族人失散,是天降机缘。
陈蘅取出一只碗,柔声道:“这是甘露,你饮下罢!”
老盟主看着碗,里头是一碗清清亮亮的水。
陈蘅点了一下头。
他迟疑着捧着碗,一饮而尽。
饮完之后,正要说什么,陈蘅纤指一凿,老盟主昏倒在案前,陈蘅道:“阿父中了蛊术!”
她走近老盟主,双手挽出漂亮的指花,一掌落至老盟主的后背,不到片刻,就见老盟主的脖子突出一个包。老盟主面部狰狞痛楚,随着那包的移动,行至嘴时,陈蘅一指凿下,他张大嘴巴,一只血红的蚕豆虫子飞了出来。
陈蘅纤指一弹,指尖是一团火苗,嗖的一声扑向蛊虫,虫子叽叽地惨叫着,很刺耳,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妇人垂首,眼中又是敬重,又是感激,“圣女,这蛊虫……”
“是迷糊蛊,在中蛊之人的眼里,只要是年轻女子,瞧着都像元歌圣女。老盟主需要休息,你扶他下去。”
“诺!”
大殿上的众人,有眼睛一亮的,这是欢喜。
圣女回来,中了蛊术的族人就有救。
江湖众人看到这样的圣女,不由心生敬畏。
传闻医族的神通颇多,端看圣女的本事,委实有些来头。
陈蘅大殿用过宴,回到后殿时,御龙、御虎与一个清瘦老者求见。
老者一脸诚意,礼数周全,“半年前,南疆巫族的小巫女来北方医族拜访,说要请教医族的医术、武功。族长不应,临离开之时,就给我族的族人下了蛊术。少族长、六长老的传人、祭司皆有中蛊,有的是疯蛊,有的是饿蛊,还有的身中血蛊……”
她是火族灵女,瞒不过医族的人。
第五百六十六章 少祭司
她是火族灵女,瞒不过医族的人。
历经数千年的兜转、轮回,火族失去了踪迹,可灵女的后人却寻到了,若医族奉灵女为尊,将会换来一个新的开端与崛起。
陈蘅道:“殿下能允我去医族?”
老者听明白,陈蘅有意给他族人解蛊。
“圣女能解蛊?”
“或护我去部族,或送人来燕京。”
她没有正面回答,却证实自己确实能解蛊。
“山庄地牢关押了几位族人,还劳圣女为他们解蛊。”
“带路!”
妇人从一边出来,当即拦阻道:“圣女回家,舟车劳顿,二长老,就算天大的事,也不必现下处理。”
“阿姑,给他们解蛊的力气我还有,解蛊要紧。”
阿姑,她称身边服侍的女人叫阿姑。
妇人感动不已,当即更加坚持,“圣女,他们中蛊已久,不急于一时。”
“苗疆有一百零八种蛊,饿蛊、血蛊、疯蛊、迷糊蛊,皆是古蛊,每多留一刻,中蛊都就会多承受一分痛楚。带我去罢!”
二长老领路在前,兜转之间到了地下暗室。
暗室是由无数的石屋组成,每个石屋里都关押着一人。
“元芸姑姑,我好饿,我好饿,我快饿死了,你再给我一个馒头,就要一个馒头……”
呼叫的男子瘦得皮包骨头,中了饿蛊,吃什么都不吸收,只会让人越来越饿,一直觉得饿,直至撑破了肚皮,将人活活的撑死。
陈蘅道:“令人将他制住。”
立有两个彪形大汉过来,打开石门,将少年制住。
陈蘅给他灌了一碗水,之后挽着快得瞧不清的指诀花,一拍、一凿、一点,从少年肚脐处爬出一只肥胖的蠕虫,近乎透明,初如五根绣花拧成一股的粗线,爬了良久,方才爬了出来,竟有一只碗大小,就像一只巨大的蛆虫。
元芸姑姑抬腿要杀,只听陈蘅喝了声“且慢”。
“饿蛊吞下的还有人体内的精髓,它若死了,他亦活不过三载。”
二位长老心下大骇。
可这么恶心的东西,不能死。
陈蘅不紧不慢地道:“令族中会医术之人戴上布手套,剖开此蛊的肚子,取其腹中精髓,分三日给他服下,精心调养三月,可痊愈。”
“先别给吃食,饮温水,服下此蛊精髓之后,方可用清淡吃食。”
让医族束手无策的蛊术,他们用过药毒,用真气逼退,用银针引诱,法子用尽,竟不能动蛊虫分毫。
部族中十余名医者研究半年之久不成的,陈蘅弹指之间就能做到。
这是火族灵女的神通,不是任何一个人就有的。
陈蘅从地下石牢回来时,神色疲惫。
元芸让四名侍女小心服侍,给她沐浴更衣,待看到她后背那一枚金色之中有凤羽的印记地,元芸又吃惊了一回。
原来,这就是血脉高贵的象征。
金色凤羽纹,用手触之,如肌肤般嫩滑。
外头,只听一个男子问道:“圣女呢?”
“禀老盟主,圣女给弟子们解蛊,现在歇下了。”
男子望了眼寝殿方向,“若圣女醒来,记得通禀一声,我有事找她。”
元芸姑姑给陈蘅披上衣袍,小心地将她抱出浴桶,出得珠帘门,看了眼外头的四位侍女,“我医族既承运于天,奉凤歌为圣女,就当视若族中至尊,你们要小心服侍。”
“诺!”
她出得大殿,兜转之间来到一处静雅之处。
院中长有凤尾竹,小桥流水,溪水潺潺,迎春花香扑鼻,元芸姑姑脚步轻盈,立在院门外,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元芸拜见少祭司!”
“进来。”
入目处,在凉亭中坐着一个白衣少年,峨冠崔嵬,剑眉朗目、高鼻瓜子脸,宽袖掀拂间透出不染尘纤的俊颜,洁如高山雪,傲如天上月,琴声未断。
元芸姑姑垂首道:“禀少祭司,是火族灵女,她的身上有一枚金色的凤羽印记,用手触之,与肌肤无异,不像纹上去的,也不是长出来的,而是从她的身体折射出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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