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云容夫妇带着纳兰弄月也逃离北燕……
这两件事想起来就透出一丝诧异。
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在襄助他们,是这些人的帮助让他们离开了北燕。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帝月盟……
陈蘅是帝月盟的圣女,她可是曾令慕容想、太平帮、水帮弟子救过莫四舅的妻儿,也曾令人救过袁家人,还曾令两帮弟子成功将莫三舅一家护送入永乐邑。
他赠了她一枚象征圣女亲临的“月使令”,她手里更握有一枚圣女印鉴,有这个信物,整个帝月盟就没有不听的。
尤其是她是天圣女,是医族人人敬奉的女子,江湖中人得过医族恩惠的,更是言听计从。
偌大的燕京,除了帝月盟,还没有谁的本事能大到助辽阳王夫妇与云阳夫妇逃出北燕。
太子妃可真是他的好妻子,竟把他的敌放走。
她到底在干什么?
也许不是她干的?
又或许只是他的猜测。
可是他怎么想着这件事很像是帝月盟的手笔。
*
寝殿,陈蘅正在沐浴。
他步入珠帘时,陈蘅已着中衫躺在榻上。
他迈着标准的八字步,一手负后,带着探究地凝视着陈蘅,“云阳府逃离北燕的速度极快,不过五日,就没了踪迹,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上次是慕容忻,这次是云阳一家三口。
纳兰流风不愿背离北燕,竟被云阳绑了关到地下秘室,秘室里留下有吃食,直到数日后才被纳兰流风挣脱了绳勃,寻到机关逃出来。
纳兰流风一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定王府禀报云阳背逃之事。
陈蘅定定地望着他,不说一个字。
慕容慬道:“到了现下,你还是无法信任我?”
“不是不能信任,是我必须防备。”陈蘅吐了口气,“我以前告诉你,说慕容忻不能留,早晚必生异端,你信吗?”
他将信将疑。
慕容忻就算再恶毒,到底是他的同父异母兄长。
手足兄弟,不能太狠,他信她,却不能对付慕容忻。
陈蘅道:“既然你不信,我就让事实说话。”她不紧不慢地抓住一枚果子,一口咬下,“辽阳王的事,在云阳寻到一位替身时,我便已经猜到了。”
第七百零四章 替身
(续上章)“……在云阳寻到一位替身时,我便已经猜到了。”
她猜到了,而后面的一句更让他大为吃惊。
“那位容貌酷似辽阳王的弟子是我帝月盟的弟子,且是医族的神箭手勇士,他是我故意安排让云阳瞧见的。
若他们有心逃走,见到如此容貌相似的,就没有不动心的道理。”
她故意的,她怎能故意设局,还事先不曾告诉过他。
他不得不说,她步步为营,这局设得很是巧妙。
“为什么?”
陈蘅道:“就算慕容忻真的发动兵变,陛下不会杀他,你也不会杀他,对么?”
他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回答。
前世的他,依旧不愿杀慕容忻,若不是她的惨死,他会有妇人之仁。
“你猜得没错,是我故意放辽阳王走的,也是我放辽阳王妃走的。”
“父皇因朱雀门之变的事耿耿在怀一生,他曾发誓,不会再杀一个皇族,即便这皇族犯下滔天的大罪,只贬不杀。
辽阳王经营二十余年,又得庞氏一族举族相助,在北燕根基极大,若此人不杀,定有后患。唯有他反了,庞氏与他的根基才会受创,只要他们离开北燕,他们便是自取灭亡。”
所以,他的猜测没错。
这些人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北燕、进入南晋,如果没有陈蘅的命令,他们不会如此顺利。
“我也说过,若有机会,纳兰弄月母女必与慕容忻联手,你不信。”陈蘅轻抚着肚子,“你虽应我,一生守我一人,可是我却要为昊儿谋划,为自己保命。纳兰弄月买断御膳房管事大监时,我便猜到了后头的事,如果不是我的暗示,御膳房管事大监如何敢收下贿赂放人离开。”
她现在不说伤人的话,可事实有时候比话更令人心伤。
他不信,她不再说,而是做。
慕容慬道:“你就认定我会心慈手软?”
陈蘅苦笑,“如果你要杀他们,在他们未抵洛阳前,你完全可以下达盟主诛杀令,以盟主诛杀令取他们的性命。”
她是圣女,她的圣女令能管用,盟主令就会更管用。
“你一直在盯着他们的动向,你几时盯着他们的?”
陈蘅微微抬眸,“我成立了消息楼。”
也就是说,她已经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消息楼主是行云,里头用的亦是医族子弟。
她以寻找圣地之名为藉口,让他们将目光盯着江湖与民间,也同时盯紧了北燕朝堂的权贵。
“像天眼阁一样?”
陈蘅点头,“在我发现天眼阁最大的遗漏,只盯敌国,而不盯本国开始,我便令消息楼的暗人盯紧慕容忻的心腹,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她换了个动作,“辽阳王府的第一幕僚前往南晋,是我让人护送的,护送此人收了五十万两银子;辽阳王妃庞氏娘家的父兄前往南晋,也是我派人护送,收了二百万两银子……”
他被自家的兄长狠狠地捅了一刀,而他的背后,他的妻子却在背后大赚了一笔。
如果不是他今儿看到奏疏,知晓纳兰弄月逃出深宫,云阳夫妇失踪,想到这等手笔,他方才忆起自己的枕边人。
她在养胎,因为害喜,步不出户,可韩姬有孕之后,行云来太子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不,是帝月山庄的医族弟子频繁出入。
慕容慬哭笑不得。
陈蘅笑容莞尔,“这次出逃的辽阳王一系,你知道我赚了多少银子?”
“二千万六百五十万两,起价五十万两,最高五百万两。辽阳王为了成功离开燕京,仅他一人就出价五百万两,辽阳王妃母子一行再出二百万两。”
他们为了活命,也为了有翻盘的机会,可谓任着帝月盟狮子大开口。
慕容忻觉得这是身为医族的行云私下所为,更是为了赚钱,还当自己抓住了行云的一个把柄,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陈蘅的意思。
她笑得讥讽,“北燕贫瘠,他们可没有欠账、赊账,出手便是七百万两的白花花银子。”
慕容慬走近牙床,坐在床沿,不知是喜是悲,声调无奈地道:“你在背后捅你夫君的软刀子,你还有理?”
“这怎是我有理,你们不也希望他窜去南国作乱,若不是你们乐意,我也不能顺水接下这么大一笔生意。”
慕容慬道:“除了这件事,你还做了什么?”
陈蘅歪着脑袋,“辽阳王、云阳、辽阳王一系的心腹离开,我着实在暗中做了一把推手,让他们离开燕京。可除了这儿,近来我也没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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