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出身可都是一样,早前是殿下府中的管事,他这一趟出去,再回来,必是名利双收。他日前程不可限量,这户部侍郎、尚书可就指日可待了。”
会赚钱,会管帐的官员,最终不都是进户部管国库、钱财的。
这可是最有油水的地方。
几人酸溜溜地表示着羡慕,其中一人则琢磨着怎么整人,把姓万的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可是不等他想出整人的法子,次日就听说是太子殿下口谕,让送亲使团尽快赶路。
慕容慬又收到了陈蘅传来的家书。
行云恭谨地立在一侧。
彭子大气都不敢出。
红衣、蓝衣自陈蘅离开燕京,镇日跟丢了魂儿似的,听说陈蘅写了家书,到大殿服侍太子的茶点。
慕容慬勾唇笑道:“要说服永乐邑的能人为朝廷所用,还非得她出马不可。”他收好书信,“彭子,今晚本王不在家用膳,不必再留,本王入宫面见陛下。”
燕高帝正与神龟说话。
慕容慬与定王进来,行罢了礼,分尊卑落座。
慕容慬斥退了左右,只留了总管大监,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凤歌的意思,永乐邑人才挤挤,汇聚了天下各地能人异士,问几时攻颖川,希望朝廷给他们一个与北地籍官员同等的机会。”
定王接过话道:“太子妃抵达永乐邑后,在郡主花园八方馆,令文人雅士公开争辩,是忠一人还是造福于万民,文们一致以为,造福万民,可开盛世,当造福万民。”
“永乐邑王氏、莫氏、陈氏、苏氏皆是大族,这些人里头有能征善战者,亦有能治一地者,更有精通生意者,若为朝廷所用,必能开创我朝盛世。”
慕容慬听得有些头昏,什么时候定王也会说这些歌功颂德的话。他抱了抱拳,“父皇,今日吃得可好?昨晚睡得好否?”
燕高帝当即道:“又有人在你面前说朕不适的话了?”
“没有,儿臣只是见父皇近来似乎兴致缺缺,有些担心。”
“凤歌回娘家,她准备几时回来?”
她肚子里还揣着他的嫡皇孙,只要想到嫡皇孙,燕高帝浑身都是劲儿。
“她身边有大祭司、元芸姑姑,父皇不必担心她。”
他才不是担心太子妃,是担心自己的嫡皇孙。
慕容慬道:“皇伯父有几个孙儿,乖巧可人,要不儿臣挑两个乖巧的入宫陪父皇解闷?”
“我再不给人养孙儿,要养也养自己的,别人的孙儿再好,养大了只听亲祖父的话。”
定王颇是无奈。
燕高帝因被自家儿子宠着,近来毛病一大堆,也只看慕容慬能顺眼,其他皇子来探他,他不认为是孝顺,是认为拾太子的牙惠,想从他这儿讨好处。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皇妃们示好关心,他又怀疑人家是给她们的儿女谋划。
惹得皇子、皇妃都不敢太过殷勤,不理他了,他又说皇妃没将他放在心上,一个人哀影自怜地说这辈子也就元皇后看重他,待他真心。
慕容慬笑道:“待嫡皇孙出生了,父皇怕是有得忙,只是父皇这般尊贵人,会带皇孙么?”
燕高帝当即恼了,指着慕容慬大吼,“朕不会带皇孙,你是怎么长大的?你亲娘早逝,还不是朕又当爹又当娘拉扯大的。要不是看你是朕的嫡子,朕会给你带儿子,你做梦?”
这一嗓子吼得,仿佛发生了天大的事。
慕容慬着实不明白,燕高帝的年纪比定王还幼上几岁,怎么突然就活得老态龙钟状,天天盼着抱孙子,现在更是连朝政都不大过往,推开他与定王,就拿神龟当宠物养。
尤其在陈蘅离京后,他更是连重臣也不见了,直接让重臣找定王与慕容慬议事。
慕容慬又道:“太子妃知本王想重用永乐邑的武将,给他们等同北地籍将士的地位与器重。本王想许以主力军一营主将之职,父皇以为如何?”
定王道:“陛下,以臣之见,不如早日攻下颖川郡,一旦攻下颖川,便可开科取仕,为朝廷重用。”
燕高帝歪着脑袋,心下在琢磨此事,突地电光火石间地忆起了一桩事,“听说儿妇离京前,帝月山庄又送了几十车银钱入太子宫。”
第七百三十五章 说哭就哭
(续上章)“听说儿妇离京前,帝月山庄又送了几十车银钱入太子宫。”
“父皇,儿臣的钱不也是你的,这不是瞧国库装不下,暂时搁在儿臣府里。”
燕高帝哼哼了两声,似乎对这答案颇是满意,“皇兄,朕欲禅位太子,你看如何?”
定王揖手道:“陛下春秋正盛,现在就禅位……”
“你当祖父,朕也要当祖父,朕给阿慬带带儿子,含饴弄孙地过几年不好?朕这身子,朕自己知道,一身的病,稍一操劳就头痛、胸闷。好了,阿慬写信给你媳妇,就说朕要禅位于你,问她几时归来,回来晚了,这皇后之位就是别人的了。”
燕高帝摆了摆手,“阿慬,你事多,告退罢。”
慕容慬觉得奇怪,就被自己的父亲赶出来了。
定王低声道:“陛下,你不会是为了将太子妃哄回来,故意要……”
“医族那帮老狐狸,当朕是傻子不成,正打着主意要拐带朕的孙儿去医族。无论是男是女,那都是朕的嫡亲孙儿,想跟朕抢人——门都没有。”
定王心下暗惊,“若是小郡主,便是医族的小圣女,要去医族的;若为嫡皇孙,自会交给陛下在皇家……”
一早就说好的事,怎么能变卦。
医族要知道燕高帝的心思,定也不会应的。
最好的法子,就是太子妃生的是儿子。
燕高帝大喝道:“朕后悔了!行不行?阿慬小时候就被他们拐走,现在轮到朕的孙儿,他们想拐,朕不同意!朕就要自己带孙儿,谁敢抢,朕找谁拼命。”
定王觉得近来的燕高帝有些奇怪,“陛下,你这样……恐怕不好?”
“不好?你是不是朕的皇兄?你不是我一母同胞的长兄,你不帮我?你这是不帮我?”燕高帝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啦啦地哭成了小孩子模样。
定王愣愣地看着哭成泪人的燕高帝,心头暗道:他该不得了先帝一样的病——老年痴症。
先帝最后的几年,活成了小孩子心性,要吃东西,立马就要吃,谁惹了他不快,就哇啦啦的哭,明明是个老头儿,却像个三四岁的小孩子。
完了,完了!
他还觉得近来的燕高帝越来越怪,莫不是承不住慕容忻兵变叛父,受了打击,伤了心智不成?
定王忙道:“阿谆,你起来,我帮你护住你的孙儿,我帮你。”
“真的?”燕高帝抹了把泪,“不许说谎?”
“不会!不会,你先起来。”
定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将燕高帝哄睡着,还得给他唱催眠曲,他快变成老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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