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
没有正妻的慕容府,她虽是侧妻,也等同正妻位。
以她的本事与能耐,更以慕容恺对她的宠爱,不会再有女人压在她头上。
晓琴原在睡梦中,当朝阳抱她时,闻嗅到她衣袂上的淡香,她就恢复了几分神智,待朝阳给她掖好被子,她更是有了知觉。
沉梦香的药效,正如其名,闻此香味,能让人沉入梦香,可它的解药是一种醒神香。
为让朝阳避开沉梦香,白少主在她的脖子与手腕上抹了一点儿醒神香。
没有醒神香,中了沉梦香的人通常会在两个时辰后醒转。
晓琴是闻了她手腕上的醒神香,悠悠醒转,一见自己躺在暖榻,吓了一跳,赤脚下了榻,想寻着灯光爬上母亲的大床,却见一抹倩影走了出去,她一转身跟了过去。
夜色中,晓琴看着朝阳出了主院的院门。
院门外,站着一个白衣男人,“办好了?”
“回少主话,潘如已中沉梦香。”
白衣男人回过身来,眸光掠过动了一下的布帘门,那里依稀有个小人影儿。
朝阳越来越不听他的话,用潘如支开他,不就是为了给慕容恺守身。
她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早八百年不是了。
她竟敢嫌弃他!
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他心下冷笑。
白少主笑道:“朝阳,你办得很好!一旦潘如被本座毁了名节,将无颜再面对慕容恺,你便可以夺了她的打理府邸之权,就算她生育了一双儿女又如何,她是斗不过你的。”
“少……少主……”朝阳有些意外,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说。
白少主抬手,轻抚着她的脸,“你为了抢她的名分、地位,这么做没错,你为了腹中的孩子,想除掉潘如母子三人,也没错……”
布帘后的晓琴频住呼吸,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比寻常的小孩子要早熟,虽只三岁余,因自小的耳熏目染,她听明白了那话的意思。
朝阳要除掉他们母子,这个女人好恨的心。
朝阳不敢否认,着实白少主是第一个发现她有孕的人,“少……少主是如何发现属下怀了八爷的孩子?”
他要在她的手腕抹醒神香,就碰了一下,便诊出来了。
拜仙教的创教人可是医族弟子,他也是会医术的。
当然,这些事,他不打算告诉朝阳。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退下罢!”
“诺——”
朝阳心下惴惴,手落在肚子里,她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这是她与慕容恺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皆是她后半生的寄托。
晓琴飞野似地回了寝房,将门合上,又移了椅子过去,赤脚奔到潘如的榻前,拼命地摇着:“娘亲,你快醒!你快醒!坏女人要害我们,娘亲……”
可凭她如何摇,潘如就是不能醒。
一声沉闷的声响,是她移的椅了被推倒了。
晓琴吓得不由得身子一颤,惊恐地看着外头进来的白衣男人,“我听到了!你……你……和那坏女人要害我们。”
白少主勾唇,“是又如何?你打得过我吗?想保护你娘亲、弟弟,你就要变成最强大的,否则,你只能看我欺辱你的亲人!”
他一抬头,只是一点,晓琴就昏了过去。
白少主一手提一个孩子,将他们姐弟往暖榻上一丢,自己爬上了大床。
(此处省去六千字……)
晓琴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与弟弟晓光并躺大暖榻上。
菱花镜前,娘亲正坐在镜子里发呆。
她的纤指错愕地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印痕,一枚又一枚,今晨醒来,她就觉得不对,浑身又酸又痛。
晓琴爬起来,唤声“娘亲”,拉住她道:“娘亲,快找姥姥和舅父,坏女人要害我们!我昨晚都听到了,坏女人给你下了药,我们都被迷昏了,她还让一个叫少主的人进了这里……”
地动山摇间,潘如以为昨晚她睡熟时,是慕容恺来过,原来不是。
怎会不是呢?
“晓琴,你在说什么?”
她一把握住了晓琴的双肩,似听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事。
“娘亲,坏女人和一个叫少主的人要害你……坏女人有身孕了,为了她的孩子,她要害我们,我听见了,我都听见了……”
“好孩子,你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娘亲。”
晓琴就说昨晚自己醒来,发现屋里有坏女人,然后她一路跟着,看到一个白衣男人……
朝阳害她。
这几年,她只盼守着自己的儿女度日。
晓琴虽不是她的女儿,可她视若己出,只要晓光有的,晓琴便有。
她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晓琴,答应娘,好好保护晓光,你们是姐弟,是世上最亲的亲人,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娘亲,我们找姥姥和舅父吧,有他们在,坏女人就不会伤害我们。”
她已经被伤了!
潘如无法告诉晓琴,名节,女子的名节重过一切。
若她被毁,潘家如何在燕京立足,长兄又如何容忍,她还如何面对娘家的侄女。
“晓琴,你是娘亲的女儿,是娘最爱的女儿……”
“娘亲,我们现在就去姥姥家好不好,我们告诉姥姥。”
“好!你唤醒晓光,让乳母给你们换新衣裳!”
第九百五十四章 我没害人
“好!你唤醒晓光,让乳母给你们换新衣裳!”
晓琴问:“娘亲,我们去姥姥家?”
“娘不能离开,你带晓光去姥姥家。记住了,你不能指望舅父、姥姥为我们报仇,但你是娘的女儿,你可以替娘报仇,你更要保护好晓光,你爹是靠不住的,他已经被朝阳给迷花了眼……”
如若他心里有她们母子,她又如何会被算计、伤害。
“娘不去姥姥家?”
“你们去,娘在家等你们。”
她笑,笑得悲怆与无奈。
潘如哄走了晓琴。
斥退了左右,久久地坐在菱花镜前。
晓琴带着晓光,在乳母的陪同下回潘家了。
朝阳为了自己,竟要她的命,是朝阳毁了她的一切。
潘如换上自己生平最爱的翠绿裙,戴上最喜爱的珠钗,打扮好后,镜子里的女子依旧美丽动人,可她却觉得这样的肮脏不堪。
寝房里传出一声沉闷的锦杌倒地声。
仆妇道:“可要进去瞧瞧,今儿夫人似有些不对劲。”
“主子们的事,我们还是少打听。”
昨晚,也不知八爷是怎了,到了夫人屋里,将夫人折腾得一身是伤。
晓琴带着弟弟回了潘家,与潘老夫人说了昨晚所见的事。
潘老夫人惊道:“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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