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一个个他们相识的人。
慕容恽受了刺激,开始疯狂地大喊:“本王不要死,本王没有私通邪教……”
有狱卫拿着鞭子,叭叭击在牢门上,厉喝道:“鬼叫个什么?看到没有,平王府学习邪教术法,诅咒太上皇,被赐死满府!邪教干出了多少天怨人怒的事,到了今日,你们以为朝廷会轻恕?太上皇说了,皇子犯法也庶民同罪。邪教乃北燕之大敌,私通者罪如通敌!”
慕容恽抱着脑袋:“慕容计死了!他真的被赐死了,慕容订死了,啊——本王是被诬陷的,不是我干的,是王妃,一定是这女人连累的本王,书房里怎会有通邪教的文书?”
“哈哈……我没有通敌!我是被冤枉的……”
他疯了!
笑着重复着同样的话。
慕容愔这一刹明白了太上皇的决心。
慕容恺回望着朝阳,朝阳打了个寒颤,“檀郎……”
“你到底是不是邪教?”
朝阳摇了摇头,“我不是!我不是……”
慕容恽手舞足蹈大叫:“是暮晴公主,她也被赐死了,后晋的公主,在我们北燕眼里,比人北燕的婢女都不如,哈哈……她也死了,穿戴好寒酸,哈哈……”
慕容恺走近朝阳,他是痛苦的、纠结的,“告诉我实话,是你害死了潘如,而今我就要被你害死了,我们都要死了,你就不能与我说一句实话。”
“不是!我不是,我是被误会的……”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道破却不能相认
“不是!我不是,我是被误会的……”
就算是死,她也不能承认。
能拉着北燕的皇族陪自己死,她不寂寞。
陈蘅在做什么?
太上皇不是退位,为什么要插手这些事,他是嫌自己的儿子没当好皇帝?
朝阳扭头看着外头,那是一个只得巴掌大小的小窗口,能看到夜空,外头有一弯月亮,像眉毛,像银勾,很漂亮。
“檀郎,能陪你死,我觉得很知足!”
慕容恽的大笑。
慕容愔的沉默。
朝阳与慕容恺依偎一处,俱望着夜空。
*
皇宫,养心殿。
慕容谅、慕容恩父子静跪在外头,在他们身后还有平王妃、平王世子妃及世子妃所出的儿女们,其间更有慕容恩新过门的妻子。
他们在这里已经跪了许久,提到传诏的那刻就来了。
平王府的人都被抓进去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恶梦,突然有御卫军冲进来,抓到了正在屋里施诅咒邪术的平王。
平王却说不是他,可所有人都看到他盘腿坐在屋里,嘴里咦咦呜呜像在念经,而地上有一张写着太上皇名讳的黄裱纸。
平王有罪,他们也逃脱不过。
夜色中,有几盏灯笼移来,借着灯光,能看到行在前头的太上皇。
太上皇扫了眼几人。
平王妃俯身道:“太上皇明鉴,平王所为,我们母子俱不知情。”
“哼——”太上皇轻哼一声,“慕容谅、慕容恩随孤来。”
父子二人胆颤心惊地起来,静默地跟在身后。
太上皇进了后殿,在养心殿的后殿内,除了一张龙榻大床,还有一张紫檀木榻,榻上躺在着一个戴了半张面具的男人。
太上皇冷着声儿道:“给你们的恩人磕头罢!”
慕容谅父子不敢多问,乖乖的跪下磕了三人响头。
“把那个木匣子取来!”
李力士将木匣子递给父子二人。
上头的,是平王的身份招认书,上头清楚地写着平王李代桃僵,原是佟家的佟家顺,因长得与平王有几分相似,将平王推入花池淹死,冒充皇族亲王。
这,才是平王府真正被诛的原因。
慕容恩吓得身子颤了又颤。
而后头,则又是招认书,是一个邪教弟子招认的,说当年如何在元嫔产子之后,想混淆北燕皇族血脉,将慕容忻盗出皇宫,弃于荒野之事。
那么说,早前的慕容忻是假的。
李力士取过一个布包,“你看看吧,梁郡王,这是你幼时之物,当年在平王妃的儿子因后宅争斗早夭之后,是这位夜龙大人,是他将收养的你送到了平王府成了平王妃的儿子。
你其实是陛下的长子慕容忻!
这也是陛下没有抓你的原因。
邪教混淆皇族血脉,罪不容诛,必须死!
平王若没有私通邪教,如何能摆出那样的诅咒法阵。
原本陛下不想追究,反正,他的子孙都不能生育,可以放过他一马。
可他不知悔改,心肠歹毒……”
太上皇冷声道:“把神龟抱进来检测血脉!”
慕容谅俯在地上,“禀太上皇,臣信!”
太上皇道:“你信不信,孤都要让神龟验血,邪教太过阴险可恶,诡计多端,唯有检测了,你全信,朕也安心。实话告诉你,慕容恽、慕容愔根本不是孤的儿子,他们全都是邪教后人,而孤的儿子,早被弃于荒野死了。你能活着,是夜龙救了你!”
“夜龙是儿臣的救命恩人!”
太上皇仰头望天,“可是孤……却不能在人前公布你的身份,被邪教混淆血脉,乃我皇族的奇耻大辱!你还得继续做平王慕容通的儿子,不是假的,而真正的慕容通之子,孤的长子本该是世间尊贵之人,却逼得孤父子不能相认……”
慕容谅趴在地上。
慕容恩亦恨透了那些人。
是他们,让他们父子变成了这样。
明明亲祖父在世,却不能相认。
神龟抱来了,父子二人走到太上皇的跟前,一左一右地蹲下身,将手放在案前,先是慕容恩,他背上的金纹亮了右边一块,神龟继续往前爬行,中间的亦亮了,爬到左边时,左边的亦亮了,待它再爬回来,三片区域的连成了一片。
慕容谅沉声道:“儿臣相信父皇。”
“相信便好!”
“告诉你的儿孙,记住邪教带给我们皇家的奇耻大辱。”太上皇拥住慕容谅,“朕的痛与恨,近来无法压抑,朕如何能不杀人。朕原许诺不杀皇族至亲一人,可是现实却逼得朕不得不杀!忻儿啊,父皇也想认你,可皇家的事不能让臣民得晓,他们会质疑皇家的血脉,会看皇家的笑话……有些颜面与尊严,孤必须去维护……”
太上皇泪眼婆娑,搂紧了慕容谅。
慕容谅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慕容恩垂首不语,亦是暗自垂泪。
太上皇道:“你是朕的儿子,朕不会薄待你。”
慕容恩道:“皇祖父,那我们怎么办?邪教如此猖狂?”
“平王府有多少邪教人尚且不知,你们回去后,将身边的人再清一遍,孤不希望忻儿受过的苦,再让你们一脉的后世子孙受一回。忻儿能重返皇家,是夜龙救回来,可你们未必会有第二个夜龙相救?”
52书库推荐浏览: 浣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