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雎羡是子逑教出来的,也是个不在意规矩的帝王。
“自然。”雎羡道。
两人一同骑马回宫,雎羡的大氅被须净重披在身上,虽说短了些,看着竟也合适。
雎羡看着笑意盈盈。
须净重望了他一眼。
“你又梦见姑姑了。”雎羡问道。
须净重顿了一下,道,“与你何干。”
雎羡撇嘴,“问问不许?看你入睡都蹙眉难以安心,姑姑已经不在三年了,你这样,铃铛姑姑也这样,铃铛姑姑若是身子过不去该如何?”
显然雎羡和贵今想一块儿去了。不愧是打逍遥王府里出来的主仆。
闻言,须净重沉默了,“我会同铃铛说的,这件事毋需你操心,你做好你的帝王便是了。”
雎羡:“这可不行。我答应了姑姑的。还要好好照顾你和铃铛姑姑还有念如的。”
须净重:“把你自己照顾好吧。”
雎羡不可置否,摇头晃脑念起一首诗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
须净重觑了他一眼,“太傅教了你情诗?”
雎羡得意洋洋,“是啊,还教了另外一首呢,可要我背与你听听?”
须净重怎会不晓得另外一首是何诗,他点了头。
雎羡面上带笑,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须净重在听闻雎羡背这一句的时候就笑了。
雎羡背完后问他为什么笑。
须净重想了想,道,“没什么,愿来世我改能够遇到子逑,那一世我一定要娶她做我的妻子。有一个我们的孩子,我们一起变老。”
这一世,我还是爱你。
(须净重番外完)
年轻帝王
第553章 年轻帝王
卯时,雎羡立在窗前,身着亵衣,一双纯澈墨瞳静静的望着沿着屋檐滴答而下的雨水,心情被雨水落地的清脆声响而滋润得愉悦。
雎羡喜欢下雨天。
贵今走进来,伏身道,“皇上,该洗漱了。”
今儿是雎羡的冠礼,今儿,雎羡就是由不成熟走向成熟的二十岁的男人了。
十四年,仿若眨眼功夫转瞬即逝。
“嗯。”雎羡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继而自己转身进了盥洗。
贵今欲言又止,虽说凡事独立的好,但如今主子已经是皇上了。还坚持自己洗漱更衣,真是除了梳头传膳,其他事情根本不给宫女太监机会去做。
说是这样不妥吧,贵今却又觉得先帝这个教的好啊。
如此一来,没人能够近身皇上,也就没有更多居心不良的人想要害皇上。
毕竟,皇帝这个位子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觊觎的。
所以,养生殿的奴才整日闲得慌,贵今也没办法,能怎么办?
安安心心闲得慌拿月银呗!
雎羡再出来时已然是焕然一新,在更衣前雎羡显然是个毛头小子的形象,换上一袭明黄色衮服后便是那个朝堂上暴躁无一点儿耐心却长得十分好看的年轻帝王了。
贵今看着心中竟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叹了口气,贵今不由得道,“皇上今个儿就行冠礼了,先帝九泉之下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
雎羡随意拍了拍衮服上不存在的灰尘,闻言自然想起了印象里那火红色的身影,朗声笑道:
“姑姑当然会开心,她栽培了一个合格的帝王。”
贵今笑吟吟的看着,岂止是合格。
皇上很优秀。
“走罢,不然须净重那厮该催了。”雎羡哈哈笑道,对今日自己的模样满意极了。
贵今无奈的出去,“起驾——”
坐上龙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北殿。
冠礼之前的三天,冠者还要在父亲的带领下,祷告于宗庙。敬告祖先,作为少年的冠者,已经长大成人,将要通过加冠礼,正式走向社会。
这件事情早已交由逍遥王负责。
古礼宾客居西,故云西宾。所以西阶供来宾上下之用,又称宾阶。
龙辇到了北殿入口处雎羡就不耐烦的叫人停住,下了龙辇自个儿大步流星的走进去。
不就来行冠礼么,硬是要他坐个龙辇来。
有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须净重抬眸,就看年轻的帝王一脸不耐的大步而来,看也不看跪了一地的官臣,径直朝他这边走过来:
“跪什么跪,不知道朕今个儿冠礼,想让朕折寿不成,一群混账!”
“……”
已然习惯陛下暴躁脾气的诸位官臣默默撩衣摆起身,陛下这又是怎么了?
火气甚大。
逍遥王同王妃坐在左侧,起得吹胡子瞪眼,雎羡当作没看见,一把坐须净重身侧,埋怨:
“你安排个劳什子的龙辇,坐得我很不爽,是不是该罚你?”
须净重闻言眉眼微抽,“今日会劳累重重,本王考虑到皇上会劳累故而安排了龙辇代皇上步行,皇上原来竟然是想走来么?”
真的是…
有轿辇不做,要走着?
雎羡挑眉看他,不然呢?
须净重:皇上怕是有病。
“……”
雎羡的冠礼,乃是须净重主持。是逍遥王提出来的,雎羡没有意见,是自家阿爹还是须净重这厮主持,他都可以。
反正一来二去都是至亲的人。
“以昏冠之礼,亲成男女。”
“冠者,礼之始也,嘉事之重也。”
“无大夫冠礼,而有其昏礼。”
“公侯之有冠礼也夏之末造也。”
“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焉也。责成人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将责四者之行于人,其礼可不重欤。”
…
然后就是忙碌碌的一天。
直至夜幕降临,宫里才彻底安静下来。
雎羡感觉自己累的筋疲力尽。离开北殿和须净重并肩走在一起,险些要直不起腰来。
须净重觑了他一眼,嘲道,“皇上真是好体力。”
赤裸裸的嘲讽。
雎羡听得可清楚了,闻言立即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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