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少女满足的甜梦,少年入睡时都费了些时间,手套是他偷偷放进去的,说不上为何不愿当面,或许不打照面才能让他更坦然一些。
他其实意识到什么,但真的是什么又不是很明白,所以忽梦忽醒的,睡着前又有点后悔,送手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是轻了还是重了。
第二天一早,顾宁起得很早,余磊睡眼惺忪推开门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桌边看着书等饭吃。
出门时顾宁就带上了那双手套,余磊推车的时候挑了挑眉,等她上了车坐稳他才说:“新织好的手套也不洗洗就戴上了,不知道脏吗?”
顾宁举着双手放在眼前看,满眼的喜欢:“你是说你的手不干净吗?”
余磊:……算了,当我没说。
到了学校顾宁才想起来自己围巾还没给余磊,围巾就在书包里,顾宁其实腹稿她早都打好了:我织完了才想来我爸有好几条围巾呢,这个送你吧。
直到余磊锁好车,她的围巾也没勇气掏出来。
要矜持呀矜持……
万一可信度不够怎么办?顾宁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就是没有一个想要的答案。
余磊奇怪看着杵着不动的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顾宁眼珠子动了动。
“还活着啊,我以为这是个木头人呢,一动不动的。”
顾宁心里一鼓作气,一咬牙一跺脚,从书包里抽出围巾甩给余磊:“本来想送给我爸的,忽然想起来家里他有好几条,所以送你了。”
余磊看也没看就装进自己包里,这反应全然不在顾宁的预料中。
原以为至少会打开看看,她可是仔细检查过的,线脚平整算是良心大作了。
一转头看着少年就转身走了,“走了,外面这么冷。”
顾宁眨眨眼,天这么冷,他也不直接戴上,这意思是……不喜欢?
余磊走了几步看她没跟上,又拐回来:“走了,快打铃了。”
说完又加了一句:“到时洗洗再戴,我可不像你。”
这赤果果的嫌弃→_→是怎么肥事?
顾宁:……哦,这个处、女座的洁癖精。
为了等自己的围巾围在余磊的脖子上,顾宁怀疑自己要得焦虑症了。
回家路上,她故意裹紧二姨给她织的围脖,一个劲儿暗示:“好暖和啊,冬天来啊,咱们不怕的。”
可巧第二天早上裹围脖的时候,王爱琴看着余磊脖子上光秃秃的,想起什么,回房间给他找了余磊去年的旧围巾,“裹这个吧,上周天好,给你洗过了。”
顾宁瞬间垮了脸,还要在一旁呵呵地笑。
有点假。
第一次送的礼物呢……
顾宁盼了几天没盼到,等到周末余磊抽空自己洗干净挂起来晾干,周一一早戴上的时候,顾宁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坐在车上去学校的路上,一直小声的哼着歌,旋律余磊没有听过,只觉得很好听,问她是什么歌?
这下顾宁又哑巴了,一不小心哼起了二十年后大火电视剧的主题曲,只好又打太极:“我忘了。”
“你那脑子,能记得啥?”余磊吐槽她,嘴角却也是笑意满满,满目温暖。
顾宁也乐,无所谓又被他数落,反正早就习惯了。
只是这样的欢乐实在让人有些控制不住,就是想笑想唱歌,想……一直一直这样下去,坐在车上,没有终点多好。
也许年轻的思想都没有什么负担,哭和笑都太过纯粹,才让这样的欢乐显得尤其难得,而顾宁也是多活了那二十年,这时恍然,年轻时候的欢笑总是转瞬即逝,而要多久的以后,某个瞬间,恍惚忆起,少年时代,青春飞扬。
那藏在白驹过隙里的小秘密,无论对未来有无意义,或许微小到最后根本想不起,可在那个时候,都存着很微妙的心情。
那是,青春独有的朝气。
这样想,她许是很幸运了,能经历两次青春,截然不同,却又更加美好。
暖黄色的太阳逐渐升起,少女在少年身后,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它们亲密的挨在一起。
余先生,岁月安稳,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余贱贱:猪的脑子是一种神奇的存在。
顾小宁:狗的嘴巴也是一种神奇的存在,象牙象牙,你给我吐一个。
☆、不为五斗米折腰
这里的冬天应该快要下雪了,顾宁早上起来如果看到天是阴的,就会有些期待,总是帽子手套围巾装备齐全,心里盘算着雪下的大的话课间可以堆个雪人玩。
电视播了半天广告了,余磊看着某一心二用的人不足为奇,见她趴在沙发靠背上透过窗户往外望的样子,活像个被圈起来的小鸟雀。
少年不做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喜欢下雪吗?”
顾宁点头,倒不是说她以前没见过雪,而是上一世她毕业后几乎停留在南方,而最后一个冬天,就因为怀孕没回北方,错过了绵延数日的大雪。
她只是想念。
好像下一场大雪,就可以理所应当赖床到半早上,等待妈妈推门而入,懒惰的理所应当,没有工作没有后来的种种,就还是个小孩子,赖在父母跟前。
今天……应该也不会下雪了,顾宁眼里的失落不加遮掩。
余磊则表示不能理解,虽然有些煞风景,“下雪有什么好的,我可跟你说了,雪下得大的话,你就坐不了我的车了。”
为什么?
少女回头,满眼怨念。
你不喜欢下雪,也不能因为我喜欢下雪就这么对我吧?
哀怨,继续哀怨。
脑门立刻吃了一记爆栗,余磊看她边揉脑门眼泪汪汪的样子,叹气:“雪下得大,我自己骑个车都费劲儿,带上你,咱们一起摔摔摔吧?”
唔,就说嘛,没那么不近人情,好歹这么熟了。
不知道余磊最近在酝酿着什么。
顾宁这几天中午吃饭再没看到他,她感到奇怪。
中午饭点,她一般都会在附近小饭店看到他,有时候她吃的慢了,能看到他吃完饭就被人拽走,过一会儿几个人就推着车从学校里跑了。
可是这几天都没有。
而她很清楚家里王爱琴要在外面忙,不可能开火,难道去谁家里蹭饭了?顾宁打算做一回福尔摩斯。
顾宁仔细想了一晚上,隔天中午的时候放学铃一打她就出来了,然后在两个教室中间这里站着,余磊要出去,必然要经过他们班门口的。
她亲眼看着余磊几个关系好的朋友一个个都走了,有些跟她面熟的还会点头打个招呼。
奇怪了呀,顾宁的秀气眉头集结成一个川字,这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难道早上就逃课?不可能吧,他没这么大瘾。
等所有人走完了,就剩顾宁一个人站在走廊里,空荡荡,好凄凉。
顾宁自己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不甘心地往余磊班门口走去,探个头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和趴在桌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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