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就拿去收着吧,反正是你要来的。”宁薇回想着巧竹方才骗人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
巧竹在渤襄王妃面前说起深海珍珠,并非是宁薇授意的,反倒是宁薇在配合她。
宁薇抬眸看向巧竹,打趣道:“你怎么就想起要深海珍珠了?你也喜欢这东西么?”
巧竹嘻嘻一笑,道:“小姐上回所送年礼里的香粉不就是海珠做的么?奴婢好奇,就问了小夏子几句,听小夏子说起,海珠极为珍贵,且美丽异常,奴婢就惦记上了。”
“小夏子所言果真不假,这么好看的物件,哪有女子不喜欢的?她们让小姐‘带病’看诊,奴婢自然要坑她们一把,免得她们还以为小姐好欺负呢!”
“你呀~鬼灵精!”
宁薇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巧竹的额头,继而将手里的珍珠放进盒子里。
关上盒盖,宁薇轻声叮嘱道:“这些你收好,待日后再拿出来,届时想用来做什么都行。”日后是什么时候主仆俩心中明了。
巧竹连忙摇了摇头,“小姐,奴婢要这些做什么?还是小姐你收着吧,回到府里用来送人也好。”
“你先收着吧。”
宁薇无所谓移开目光,她将头歪在软塌边上,道:“我在屋里装装样子,你无事就在院子附近转转,若是齐昶回府,记得过来告诉我一声。”
说到此处,她脸上划过一丝笑意,“我倒是想看看他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奴婢遵命,嘻嘻~”巧竹伸手给宁薇紧了紧披风,又道:“那奴婢先出去了,小姐你先休息片刻。”
宁薇点点头,巧竹便笑嘻嘻的退下了。
她打开房门走出去,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活灵活现。
看了她此时这副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宁薇立刻就要没了呢!
殊不知,巧竹就算是说宁薇病重之时,也刻意省去对宁薇的称呼,生怕说出来的假话不吉利。
……
渤襄城大街上
于亦景骑在马上,身形挺拔,面容温和。反观与他同排骑马而行的齐昶却是满脸颓败。
齐昶时不时看上于亦景一眼,眉宇间不乏嫉妒之意。
他此刻心里想的是,同样是喝醉酒,他醉得不省人事,于亦景却选择了耍酒疯练兵,没曾想还真让他遇上了突然来袭的寇贼,当真是气死人了!
齐昶嫉妒着于亦景的好运,可他想到此时身后囚车上的人,心中又忍不住发憷。
幸好是于亦景遇上此人,若是换了是他,只怕…
齐昶连忙摇了摇头,悄悄地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他的身后跟着囚车中,此时关着两个身形矮小的寇贼。
其中一个躺在囚车之中,早已断气。剩下的那一个身上有好几处明显的伤痕,他闭着眼睛盘坐在囚车之中,毫无动静。
即便是百姓往他身上丢臭鸡蛋烂菜叶子,他也毫无反应,似乎外间的一切全都与他无关一般!
齐昶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转向于亦景,“于将军,你觉不觉得此人有些奇怪?”
“有吗?”于亦景一脸不解的反问道。
齐昶微微一怔,“可能是我想多了。”继而闭上了嘴巴。
于亦景看向前方的道路,眉头微蹙。
的确,如齐昶所说,这个寇贼大将的确很是奇怪。
据他所知,寇贼毫无人性,他们对他人残忍无比,对自己也不妨多让。寇贼一旦落入敌军手中,便会设法自尽,无一例外。
据说宁死不被俘是寇贼必须遵守的军令,难道他们如今改军令了?
要不然,以前无一例外寻死的人,此次为何全都例外了?
这一次俘虏的寇贼,没有一个自尽的,除了此时囚车里的大将,还有许多关在营地牢房里的寇贼也是如此!
于亦景心中早有疑惑,他实在不明白,这些寇贼此次为何一改往日的行事风格,变得贪生怕死起来。
“于将军…”
齐昶有些迟疑的叫了于亦景一声,于亦景回过神来,随口问道:“齐将军有事?”
“是这样的,”齐昶拉了拉马头,往于亦景方向靠近了一些,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昨晚…哎~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拉着你喝酒的,早就知道喝酒必定会误事,怎么就没忍住呢!”
他和于亦景此时是在去王府的路上。
昨夜城西关口突然出事,虽说战事结束后,于亦景立即派人回城禀告了战况,可终究不够详尽。
是以他俩奉命进城,向渤襄王回禀城西昨夜战况。
齐昶清楚他此次肯定要受到责罚,心中有些发憷,忍不住想要叮嘱于亦景几句,是以拐弯抹角说出了上面的话。
“…”于亦景听到此话,微微一愣。
乍一听,还以为他和齐昶之间,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于亦景心中膈应极了。
眼看齐昶还想继续说下去,于亦景连忙出声阻止。
“齐将军,事情已经发生,此时再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于亦景暗自呸了一口,愈发觉得话中歧义颇深。
他耐住性子继续说道:“其实若不是与你喝酒,我也不会突然兴起练兵,此举也算是错打错着。”
齐昶听言,眼中划过喜色,他看向于亦景,神色立刻黯淡了许多。
“父王为人强硬,最是注重规矩,我此番回府只怕没有好果子吃!哎~”
于亦景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爽快回道:“齐将军放心,王爷面前我必定不会乱说话!”
“那就多谢于将军了,若是于将军能为我美言几句,那就不胜感激了!”齐昶得寸进尺的说道。
于亦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头冲他笑了笑,道:“这是自然,昨夜与齐将军相谈甚欢,你我交浅言深,我自然会为你辩解一番的。”
齐昶拱了拱手,低声道谢:“那就多谢于将军了!改日我定然补上谢礼。”
“齐将军客气了。”于亦景立即抬手回了一礼。
他面上神情温和无比,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齐昶是渤襄王在渤襄唯一的儿子,纵使齐昶犯再大的错,必定也不会重罚,最多就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若是真按军规处置,齐昶此刻哪里还能坐着高头大马进城?
于亦景清楚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纵使他想要架空齐昶,此刻也要装出一副和谐非常的模样。
毕竟得罪齐昶与得罪渤襄王并无不同,他此刻还不能直接与他们对上。
只是,天下无不漏风之墙,于亦景不说并不代表旁人不知。不知从何时起,围观两位将军进城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哟~这不是二公子吗?怎么二公子也与于将军一起骑马进城啊?”
“为何不能?二公子如今是城西关口的守关将军,骑马进城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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