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的身体也……”他抓着她的手往下探。
“啊!”张小蕙尖叫着赶紧把手往回撤,“大街上你耍什么流氓?”
只撤回来几公分,就被他再次抓住了。
他背对着她,为她戴上了那枚戒指。
右手的无名指传来一阵冰凉,张小蕙的心仿佛被小猫脚上那肉墩墩的垫子给挠了一下。
她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微笑。
他回过头来,用他戴了戒指的那只手抓住她戴了戒指的手,叉开手指,与她手掌想贴,十指紧扣。
“老婆,你倒是抬头啊,看看我啊!”
“你有那么好看吗?”她嘴上说着不耐烦的、不屑的话,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却是熠熠生辉的,让星辰的光芒都黯淡了。
他咧开嘴笑,依旧是她熟悉的“傻白甜”,“我不好看,你最好看。”
“什么时候到的?饭吃了吗?”
不说还好,这一说,林恒远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去了筋骨一样,扑到她身上抱住她,脑袋在她肩头蹭来蹭去,“没有呢,一下车就迫不及待跑来求婚了。怕你不答应,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点都没觉得饿,现在突然觉得都虚脱了呢。你给我弄点吃的吧!”
“你来的时候没给我打电话,那给你家打过吗?”
“想给你惊喜,所以没打。家里我打过的。”
“那你妈肯定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给你,你去家里吃吧。”
林恒远傻眼,“你问我这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是啊,不然还能有什么意思?”
“不要啊,老婆!”他苦着脸,两只手将她戴戒指的手包在里面,像个小孩子一样拽着,身体还晃啊晃的,“我求婚成功了,这么值得纪念的夜晚,我想跟你在一起。”
“可你妈等了你一天,准备了一大堆吃的东西,你却跑去跟我吃饭了,她得生气了。”
“生一会儿就过去了。”知道自己理亏,但就是不舍得走的林恒远小声嘀咕。
真的是个“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家伙!
或者说,被激情控制的男人都是不管不顾的猪,等这激情过去,说不定又要为了她对他老妈不好而对她发威呢。
她可得清醒,不能恃宠而骄。
张小蕙笑着,踮起脚尖,将他的脑袋抱在怀里,“既然我们决定结婚,那我肯定要和你妈妈相处。你无条件地站在我这一边,我们一起激怒她,对大家一点好处都没有。三个人天天剑拔弩张的,日子要怎么过?”
“老婆!”林恒远直起身子,看着她坏笑,“不错啊,还没过门,就想着处好婆媳关系了。”
张小蕙傲娇地哼了一声。
“那行,我回家去吃,不过送你回家总可以吧?这大半晚上的,你一个人走夜路我不放心。我说这组织会议的人怎么想的?白天就那么忙,几个小时都抽不出来,非得晚上开会。”
“可能因为做生意的人多,白天很难凑齐吧。对了,你既然没回家,那你的行李呢?”张小蕙问。
“没带啊!家里什么都有!”林恒远潇洒地说。
“可是你都这么久没回过家了,前些日子还出国了,也不带点礼物回来吗?”
“钱全买对戒了,没钱买其他人的礼物了。”
张小蕙抬起手,看了看那朴实无华的戒指一眼,“这个,很贵吗?”
“当然,是名牌呢,我出国打球的时候买的,贵的让我肉疼。”
张小蕙翻了个白眼,“肉疼就买便宜点的啊,何苦呢!”
“那可不行,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求婚,必须倾家荡产。”他豪迈地说。
“傻瓜!”她失笑。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北风呼啸,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手牵着手走在小镇街头的恋人,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冷。
有你的地方,四季如春。
回到家里,给卧室里的炉子里添了些煤块,然后拿铁钩子通了一下,让燃尽的死灰掉落。
做完这些,张小蕙就躺在了床上,借着外面的天光看着手上的戒指。
一辈子一次的求婚!
那孩子,是这么说的。
然而真的吗?人的一辈子那么漫长,真的就只能爱一个人,求一次婚吗?
父亲、母亲、林恒远的父亲、林恒远父亲的那个花店小情人、林恒远母亲,这些人的面孔一个个从张小蕙的眼前掠过。
说誓言的时候,谁都是真心的吧?爱是真的爱吧?后来的背叛也都是顺着自己的心的吧?不爱也是真的不爱了吧?
人心,真的是比浩瀚宇宙更复杂的东西,人是自然界最复杂的动物。
林恒远,我们呢,我们能走多久?
哎呀,不想那么多啦,反正未来谁都没法预料,那就且顾眼下吧!
现在,我很幸福呢。
张小蕙的右手握住左手上的戒指,双手放在胸前,沉沉睡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妈妈来了
小年是最麻烦的一天,因为要进行大扫除。
所有的家具,能搬的搬出去,大件搬不出去的用旧衣服,旧报纸什么的苫住,然后拿头巾抱住脑袋,只露出两只眼睛,抱着个大扫把,扫房梁上的灰尘和蜘蛛网。
这项工作肯定是要由家里的主妇来承担的,母亲离开后,自然而然的,这项工作由张小蕙来做。
扫完房梁又扫地,扫完地再扫院子,连园子里干枯的树叶都要全部清理,工作量非常大。
小兰和小龙也很卖力地在帮忙,期间,林恒远来过一次,说要帮忙,被张小蕙轰走,让他去他家帮忙打扫。
姐弟三人忙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中午没吃饭,肚子饿的咕咕叫。
按照山水县的传统,这一天是要吃煎饼和凉拌山蕨菜的。
张小蕙和小兰虽然厨艺大有进步,但对于习惯电饼铛来烙饼的她,和面食只会做馒头的小兰来说,烙煎饼这种技术活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默默地坐在一旁拌山蕨菜的小龙愁眉苦脸地看着两个姐姐一会儿烙出一张圆的、中间破了个大洞的煎饼,一会儿烙出个长方形不是长方形,菱形不是菱形的煎饼,一会儿又烙出个黑乎乎的糊掉的煎饼……
“哎——!”他长长叹了口气。
忙的额头都在冒汗的小兰听见弟弟叹气,气不打一处来,“你“哎”什么“哎”?有本事你来烙啊?”
“行了,别说他了,咱俩都没本事,他才多大?”
“要是妈妈在就好了。”小兰脱口而出。
是啊,妈妈的巧手,能烙出又软又酥,雪白漂亮的煎饼。
无论他们怎么自强,他们都是没妈的孩子,跟别人不一样。
门口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那是?
张小蕙一惊,走过去拉开了客厅的门。
低头捂着脸哭泣的刘桂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而后自手掌里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肿,里面是凄苦的、难堪的、无地自容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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