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还想在我后背捅上一刀?”沐瑄挑眉问我。
我嘟囔着解释:“师父你背上有东西,我在帮你看呢……”
沐瑄瞥了我一眼,然后指了右边的房间:“那处柴房,你收拾收拾住进去吧。”
柴……柴房?
“不满意?”
“不……不会,很好,多谢师父。”
他点头,回了自己房间。
我咬咬牙,觉得自己这段日子过得实在憋屈,但人生总是要经历一些无可奈何的,我宽慰了一下自己,然后走到柴房门口,推开门扉的那一瞬,屋里扑腾起来的尘埃差点没直接呛死我。
我捂住嘴,连连退了好几步,将屋内一看——这真是好一间满目疮痍的柴房啊!
默了默,我又忍了下来,我顶多也就在这里住几个月,还天天都得算计着偷沐瑄的镜子,想来也挺对不住他,住差点也就差点吧。
我撸了袖子屏住气,开始收拾起来。
一边收拾房间我一边在心里琢磨,大魔头说灵镜在沐瑄身上,可我没想到他当真是随身携带啊,这么大一个清心寡欲的男人,随身揣面镜子,是想时不时拿出来照照自己的美丽容颜?
这不是有病吗!
但他既然已得了这个病,我也没办法。看来现在我想拿到这面镜子,首先得让沐瑄在我面前宽衣解带……
可目前这个情形,他对我戒备太重,大概是不会在我面前轻而易举的脱衣服的。是以,我只有使点心计了。
我记得当时大魔头与我说过,当年他喜欢音律,我自信的勾唇一笑,说到音律,别的不敢谈,我吹笛子可是三百年后的苍岚一好手!用这一招勾引他,我有极大的自信。
当天夜里,我打响了偷镜先偷心的第一战。
适时风清月朗,我立于山巅院中独树之下,横笛一曲,笛声悠扬,婉转千里,我的状态好得让我自己都忍不住沉迷。
“你在吵什么?”
突兀的一声问,打断了我的笛音。我眨巴着眼睛看沐瑄:“我在吹笛子呀师父。”
沐瑄看了我一会儿:“你想住在这里,有四点规矩,勤做事,多读书,少吃饭,别闹腾。”
闹……闹腾?
我觉得我的人格受到了伤害:“师父,你不能这样侮辱别人,我觉得我的笛子吹得还是挺好的。”
“好?”这一声反问,在我听来简直穷尽了嘲讽的意味。我心中不满,正要说话,但见沐瑄一步迈上前来,夺过我手中笛子,抓了我的衣袖在笛子上一擦,随即横笛吹出了第一个音调。
然后我就呆住了。
我终于知道,当时我在大魔头面前拍胸脯保证一定能用笛子让沐瑄拜服之时,他的沉默所代表的含义了——他是在犹豫,要不要阻止我自取其辱。
但那时,我却用“反正我也不会干别的事”这个事实堵住了他的喉咙。
笛声太美,吹走了我所有的繁杂思绪。最后让我眼中只剩下沐瑄的身影,在月华之下他犹如一朵盛放的昙花,美得令人心惊。
一曲罢,沐瑄放下笛子,看着呆呆的我,他把笛子重新塞我手里:“明白了?所以,以后找没人的地方吹。”
我握着笛子不明白极了,终是没有忍住心头的好奇,在他转身回屋之际开口道:“师父,你的人生,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沐瑄愣了愣,然后转头看我,半晌后道:“我刚才说过什么?”
我耷了脑袋:“少吃饭,别闹腾。”顶着他的目光,我灰溜溜的往柴房里走,“我回去睡了师父。明天见。”
然而躺在茅草床上,我望着房梁缝隙外的月亮实在是不明白极了。这个沐瑄道术好,天赋高,气质出众还吹得一手好笛子,光明大道就在他前面摆着,他是犯了什么病,为什么非要去入魔呢。
我觉着等回头联系上了大魔头,我冒死也得问问他当年的事。
我忍住焦躁,平心静气的和沐瑄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我每天将小院给他打理得干干净净,乖乖的早起给他熬粥做饭。诚心诚意得几乎让自己感动。
但沐瑄却好似无动于衷,他还是不肯在我面前脱衣服……好吧,虽然这个要求是有一点奇怪。可我能感觉出来,沐瑄对我的戒备并没有减少,他还是在观察我,以至于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大魔头联系。
不过也并非全是坏事。这一月来他观察我,我自然也在观察他,并且有很大的收获。
我摸清楚了沐瑄的生活规律。
他很爱干净,在山上这样艰难的条件下,他还是坚持每天都要去后山的冷泉沐浴。
虽然我觉得在大冬天的去泡冰水澡这种行为简直有病,但好歹他是给我提供了一个下手的机会。
我花了十天时间摸清楚了后山的路,打算在今晚,等沐瑄去沐浴之时,我绕小道过去翻他脱在一旁的衣服。我还随身背个盆子和毛巾过去,到时候如果不慎被发现,我就说我也是来沐浴的就得了。
我觉得我计划得很好,万无一失。
可我到底是低估了沐瑄的能力。
我绕了小道过去,看见了他脱在一块大石头旁边的衣服,我偷偷摸了过去,还没碰见他的衣服,便被人擒住了后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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