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乖的和他进去,问他:“师父呢?”
“师兄被叫去问话了。”沐珏一边帮我调制药膏一边道,“我觉得师父们也是不对。这次静山之行,谁能想到有魔族的埋伏啊,如果当时不是师兄在,咱们这些师兄弟,能活下来的,恐怕五根手指都能数得出来,师父们还要责罚师兄办事不力,真是为师兄抱不平。”
我默了默,忽然想到大魔头当时告诉我要拦下沐瑄的神色。
我猜,当年他应该是跟着那个黑衣人走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沐瑄离开,苍岚派的弟子定是损失惨重……他心里大概是对这件事情极为后悔的吧,所以才会那样叮嘱我,让我把他拦下来。但到底是为什么,他要在那种情况下和黑衣人走呢……
总不能是因为……有病吧?
“师叔可知,我师父大概要什么时候回来?”
沐珏瞥嘴道:“老头子们训话一般得要一天,完了通常的责罚是关禁闭,我想师兄应该会被关个两三月的禁闭,三月之后,你就能再见到你师父了。”
沐瑄也会被关禁闭……
我默了默,忽然转了转眼珠子:“关禁闭的时候,我可不可以给师父送点吃的去啊?”
“照理说是不行的。”沐珏调好了药膏,对着我咧嘴一笑:“不过这次门派上下都崇拜着师兄呢,老头子们罚他是一回事,咱们私下放水又是一回事。”沐珏对我挑了一下眉,“师叔且去给你去打点一下。”
我感激涕零的望着沐珏:“师叔真是大好人!”
沐珏又笑得像尾巴都要甩断了一样开心。
沐珏给我叫了一个苍岚女弟子来换药,女弟子的嘴比沐珏又更散了一些,光是换药的时间,她便帮我把苍岚派上下关于沐瑄的传言全都扒了一遍,什么沐瑄临危不乱的英雄气概震撼人心啦,什么南师叔那一门高傲的徒弟全部被魔族人吓得屁滚尿流,最后被沐瑄救回啦,什么沐瑄超级心疼自己的徒弟,将伤了自己徒弟的那个妖魔砍成渣渣啦之类的……
听到这些传闻里还有我的名字,我表示十分惊讶,在我看来,沐瑄能把我扛回来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他竟还会为我受伤的事情生气……那我便大胆的猜测,他心里应该是有点在意我了吧……
拿镜子有希望了。
我很赞赏自己,觉得自己飞身一扑,舍身救师父拿一举动真是干得简单漂亮。
翌日,我早上起来后沐珏便屁颠屁颠的跑来告诉我,沐瑄果然是被关禁闭了。他让我先等个五六天,待得师父们不太在意沐瑄这件事了,再帮我去疏通疏通关系。
我也没急在这一时,倒是这几天来给我换药的女弟子无意间提到的一个消息让我有几分在意。
她说这次偷袭苍岚派弟子的魔族是静山百里开外的凫山魔族,而这个族在两三天前被一个神秘人给血洗了,不是苍岚派动的手,也不是其他修仙门派干的,有人说血洗凫山魔族的人用的是魔族的法术,这应该是他们魔族之间的内斗。女弟子看起来很是解气,道这是天道好轮回,谁也不放过谁。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我却一点开心不起来,算算时间,我猜这事多半是大魔头干的……一个人单挑整个魔族族群,即便是法力达到大魔头这个程度的人,做起这种事来也应该是相当吃力的吧,不管是成功或者失败,他应该都会付出不少的代价。
我忍不住心里的担忧,于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后山放了几只施术的鸟,让它们去寻找大魔头的踪迹。
等了两天,没等来鸟儿带回来的消息,倒是沐珏跑来告诉我,可以悄悄的去给沐瑄送饭了。
我只好收拾了情绪,拎了菜篮子跑到大雪冰封的苍穹顶上去看望沐瑄。
我去的时候守门的弟子一个不在,看来沐珏还是打点得不错的。
入了苍穹顶的冰洞,寒气渗骨,我不敢用法力抵挡寒气,只有抱着胳膊抖抖索索的往洞里走,一直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方才看见洞内的一个寒冰室。
室内寒气更甚,沐瑄独自倚着冰墙坐着,他闭着眼睛,一如我第一次在寒冰中看见他的模样,然而与第一次不同,此时我却觉得他周身气息莫名萧索,明明他现在还没有被封印三百年,但我却奇怪的觉得,他身上好像累积了百年的孤独,与他前些日子相比,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师父。”我唤他,他才睁开眼睛。
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望进我的眼睛里,他将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声色喑哑的问我:“你怎么又来了?”
这个又字用得真是让我不解,听不懂的我就毫不犹豫的忽略掉。我提着篮子走到他身边,将篮子放下:“我给你送吃的。”
他瞥了篮子一眼,又重新闭上眼睛:“拿走,我不需要。”
我奇怪。当时我明明是拦下了他,他明明也救下来苍岚派的弟子,现在全苍岚派的弟子们没有谁不崇拜他的,照理说他现在虽被惩罚,但心里也应该高兴才对啊,这一副如同斗败了的公鸡的颓然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父,你不要吃的,那我就陪你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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