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认李杏桃是你的儿媳,我从没承认过她是我的妻子。”黎简深话语里含着怨恨,“当年是你一手铸成的大错,你还不肯悔改吗?那个孩子,就是你铸成的恶果。现在恶果都死了,你还不肯放过我!”
“啪”的一声。
黎辉一巴掌扇到黎简深的脸上:“你个混账!人家清清白白的大闺女交到你手上,为你生儿育女,你呢?你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回来,还要跟她结婚!黎简深,你是不是个男人,这样对得起杏桃吗?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她为了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言罢,黎简深老泪纵横,颤抖着说不下去。
黎简深脸上也闪过心痛的情绪,紧紧握着朱苗苗的那只手,手劲不断变大,朱苗苗被捏的生疼,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她静静地站在黎简深身侧,或许是被他的情绪渲染,她也一刻钟都待不下去,只想快点离开。
谁知,等黎辉情绪恢复了,他的矛头立刻直指朱苗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简深有妻有儿,你却不知检点勾搭他,你们海城的女人就都这么不要脸吗?”
“伯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朱苗苗张口就要辩驳。
黎简深把她往身后一拉护着她,怒目瞪着黎辉:“我还喊你一声爸,那是因为我就是你生的,这一点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我结婚娶妻,我从来就没想过会得到你们的祝福,但是也请你不要恶语伤人。我可以三年回来一次,更可以三十年回来一次。户口本我不要了,你就藏一辈子吧。”
说罢,拉着朱苗苗就要出门离开。
两人刚转身要出去,门口突然涌进七八个人。
朱苗苗还没搞清状况,她就又被黎简深拦到了身后。
“简深,你回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领头的老汉脸上挂着笑,眼底却透着寒意,“刚刚我让人去接杏桃回来,她要是见到你,病都会好一半。”言罢,好像才看到被黎简深紧紧护着的朱苗苗,“这位小姐是谁,简深你的同事吗?”
“我的未婚妻。”黎简深声音发沉,目光扫视门口明显来者不善的七八个人,“我再说一次,我和李杏桃没有任何关系,我们黎家欠你们李家的情早就还清了,别再缠上来!”
“人命是你能还清的吗?”那老汉颤颤巍巍,“你说还清了就还清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站着,黎简深,你摸着良心说,你还清没!”
黎简深语气发寒:“轩轩一条命,难道不是命?你们造的孽,你们自己受着,别老拿我没良心说事!我要是没良心,你们李家能有人读大学?我要是没良心,你们李家能住上大洋房?我要是没良心,李杏桃现在能有钱在精神病院好吃好喝住着?”
对于这些,黎简深甚少提,钱对他来说,就是身外之物。这些年,他给李家的钱,远远超过了给自家父母的钱。他拿李家老小当自家人供养,李家人却拿他当印钞机。他忍不住提高声音:“我要是没良心,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任你们指指点点!”
朱苗苗也很少听黎简深语气森然的说这么一长串话,她完全被吓到了。
她想过很多黎简深家里的状况,却从来没想到竟然糟糕到这种地步。她不知道跟着黎简深回来是对是错,但都到这里了,总要解决完了事情才能走。她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希望那些人不要拿她说事。
黎辉走上前,摇头叹息:“李老汉,简深这孩子大了,我管不住,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看我的面子。”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又能把他怎么样?”李老汉愤愤不平,“他又是律师,我要是敢骂他打他,他还不把我告到法庭上去?到时候我再吃一顿牢房,这样更说不清!”
黎简深不再说什么,拉着朱苗苗,挤开人群往外走。
“简深……简深……是简深回来了吗?简深把我的轩轩带回来了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疯疯癫癫的喊声,然后一个长发披肩,形状凌乱的女人扑了过来,“简深,真的是简深!轩轩呢,他们说你带着轩轩去北京治病了,治好了吗?轩轩……我,我好想他。”
她一声声追问,催的朱苗苗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三年前,孩子不治而亡后,李杏桃就疯了。
她本就是个固执钻牛角尖的女人,失去了唯一的希望后,就神志不清了。每天疯疯癫癫的四处找孩子,最后李家人看不下去,将她送到了县城的精神病院,当然,高昂的医药费都是黎简深出的。
此时,看到李杏桃如失了魂魄一般的抓住黎简深问孩子的去处,在场的好些人都默默地擦泪。
但除了感动的人,更有不怕事的人。
李杏桃的母亲从人群中走上前,尖利的眉眼透出算计:“杏桃,孩子早死了。黎简深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巴不得轩轩死了,死了就可以甩掉你这个疯女人。你看到那个女人没,站在黎简深后面的那个,人家黎简深有新女人了,你李杏桃算个屁,轩轩又算个屁啊,多的是人跟他生孩子……”
“啊啊啊!”李杏桃突然捂着头大叫起来。
“闭嘴!”李老汉暴喝一声,“你还嫌不够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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