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清状况的,还以为李清和吴桐是被家长生生拆散的恋人。
罗奶奶见打错了人,立刻把吴桐从李清身上拖开。她用并不和蔼的态度说吴桐:“你帮着她干什么?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管!”
天瑜想要走上去看看吴桐的情况,她看清了站在旁边助长罗奶奶气焰的,两个脸上怒气冲冲的人,是罗林常年在外打工的哥哥和嫂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直接问吴桐这是什么情况,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李清原本匍匐着身子,低着头的,她此时便要站起来,罗奶奶拿着棍子又要朝李清打去,李清本能地往后头退了退。
好险,棍子没有落下来,被吴桐挡住了。李清向吴桐投去感激的目光,还从来……没有人替她挡过这些灾难,也从来没有人这样……护着她。
罗林的兄嫂从了过来,动手扯了扯吴桐,吴桐说:“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吗?李清她不过就是想带走自己的儿子,这合情合理!”
罗林的哥哥说:“合什么情?合什么理?我罗家的人,她凭什么带走?她不是早就扔下儿子跑了吗?我弟死的时候她回来看过一眼吗?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帮着她说话!”
罗林的哥哥眼睛本来就大,他就这样瞪着吴桐,眼睛显得狰狞恐怖,他极力用着银河镇的“普通话”质问着吴桐。
吴桐似懂非懂,但他知道他们说的也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吴桐说:“我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地人,即使如此,你们的这种做法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李清红了双眼,这辈子,也只有吴桐,这个仅仅匆匆见了一面的男人为她打抱不平,其余的人,最多不过给她一个同情的目光,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哀叹一声她悲苦的命运。
这样不堪的命运,她背负了二十九年了,已经是她大半辈子。
对于吴桐,李清只能在心里感激,她无以为报,她只能欠着这样温暖的人情。
李清望了眼角落里一声不吭的勤勤,她忍着眼泪说:“妈,哥哥嫂子,求你们让我把儿子带到身边,他已经长大了,我会照顾他,供他上学,好好管教他……我会带着他回来看你们,妈,他永远姓罗,永远是您的孙子!”
罗奶奶尖刻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李清说:“我的孙子我自己会带!”
“可是妈,您年纪大了,儿子处处都需要钱,哥哥嫂子负担也很重,如果再发生年前那样的事怎么办?”
罗奶奶不再说话,只是十分无奈且生气的模样。
罗林的嫂子叫了声罗奶奶,她说:“妈,有什么事情进屋去谈吧,这乡里邻居那么多,被人看见也不好。”
这本是人家的家事,天瑜想,她是不好光明正大地插手的,毕竟老刘和老陆还在这生活,她必须考虑到老刘和老陆今后在这镇上的人际关系,但吴桐已经掺和了进来,她也附和着说:“对啊,罗奶奶,有什么事情咱们进屋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讨论吧。”
随后,罗林的嫂子带头进了屋,大家也陆陆续续地进去了。
罗林的哥哥态度强硬,他说:“李清,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我是坚决不同意你带走勤勤的,他是我们家的子孙!”
李清倔强地说:“哥,我知道你是为勤勤好,可勤勤马上要上初中了,他成绩那么好,以后必定要上高中考大学的,妈挣不到钱,难道我儿子的费用你承担吗?哥,你也有儿子要读书,你知道费用并不少!”
罗林的哥哥脸色似乎变了变,李清又说到:“哥,妈,我只是为了勤勤的前途考虑,我年轻,又找到了工作,能把儿子抚养长大,我只是想让儿子过得好些,并不是让他不回来了,我保证他永远姓罗,这辈子都是罗家的人!”
他们一家的脸色也变了许多,李清说的都是实际的问题,面对勤勤,也只有她能不求回报的付出,而其他人,不过是别有所图。
吴桐突然说道:“你们都是为了勤勤好,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去问问孩子的意见呢?”
勤勤被罗奶奶揪了出来,他的脸很红,或许是天冷的缘故。天瑜注意到了他紧握的双手,哥极为憋屈的脸,亲眼面对这一切,他应该是最伤心的吧,一边是抚养他长大的奶奶,一边是素未谋生但他一直期盼着的母亲。
但勤勤比天瑜想象的要勇敢,没等大人们问出口,他就已经说了,他用响亮的声音斩钉截铁地说:“我想要跟妈妈走!”
“我想跟妈妈走!”
勤勤的声音洪亮,回荡在这被烟熏得漆黑的屋子里,震碎了某些牢固的陈旧不堪的壁垒。
罗奶奶垂下了眼睛,说了句:“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果然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天瑜知道,勤勤的话对罗奶奶的伤害有多大,但天瑜一点儿也不怜悯她。
这世界上有许多老人,并不是人老了就会变得慈祥善良,有些坏人,不过只是年龄变老了而已。
罗奶奶说的话“有什么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句话反而让她想起了罗奶奶和她的儿子罗林。
只是逝者已经安息,她不愿再来指责于她们。
在勤勤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图之后,罗奶奶的立场似乎松动了,她无力地说对着李清说:“你明天再来吧,今天晚上我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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