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爷爷语气稍微缓和,问他,“是这样吗?”
桤安连连点头说:“这一定是谁拿着这些东西乱开玩笑呢。”
他刚刚说完,背后一阵怪异的笑声就响了起来。一个瘦小的女孩披着头发,画着浓烈的妆容,带着张扬的笑容走了进来。
她走到徐桤安面前,翻着白眼,高傲地抬头望他,“不过是你们开的玩笑?哈哈…….那我姐姐岂不是死的太没有价值了?”
“武阳,你在说些什么!”苏幕辙斥责道。
“我在说什么?幕辙哥你不知道,可徐桤安你不会也不知道吧?当初我姐姐和姐夫在一起,他们多么幸福啊。可徐桤安你!偏偏是你!你却来破坏他们的幸福!你没日没夜的来找我姐姐,逼着姐姐离开我姐夫,硬生生的把我姐姐从姐夫身边抢走,我姐姐为了你打掉了孩子不顾一切准备和你在一起之后,你却狠心抛弃了她……”
武阳怒目圆睁,笑容消失殆尽,额上青筋突起。苏幕辙再一次斥责,“武阳,够了!”
“苏幕辙,你才够了!死的又不是你的姐姐!”徐桤安看到苏幕辙安静地立在一旁,不再制止。
她冷哼一声,不顾病床上他爷爷的反应说:“你知道武夕在被你抛弃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她食不下咽,天天抱着你送给她的破枕头,没日没夜的坐在地板上,夜夜流泪。食不下咽,思不能言。最后实在忍受不了被人抛弃的痛苦,丢下我一个人跳进了冰冷的黄浦江……而你……你”他用食指指着桤安,面目狰狞的说,“你却整日花前月下,从没有在意过我姐姐的死活,你害死了她,却还在这里冠冕堂皇的说,这一切只是你开的玩笑!呵呵,真是可笑!”
他的爷爷义愤填膺,仿佛他的孙子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爷爷的脸涨红,因为在爷爷的价值观中,名誉和节气是人的根本。又或者他的气愤是因为武阳,因为她把他护在掌心里的的孙子被骂的如此不堪。最后爷爷颤颤巍巍的说,“徐桤安!她……她说得是真的吗?”
那一刻的他又一次地过于自我,自我到即使在爷爷身边,却没有将目光放在他最敬爱的爷爷身上。因为当时的他震惊了,被武阳说的话震惊了,就连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只留下那空荡荡的难以置信。那一刻的他只是死死的抓着武阳的衣领说,“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武夕怎么了?”
“我姐姐被你害死了,她自杀了,在准备和你在一起后第三天跳黄浦江自尽了,尸骨无存!”
如果他安静等待,没有质问,早几秒......就几秒......叫了医生,或许现在他的生活又是另一番光景吧。
他多想向那些逝去的人道一声歉啊,他多想在他们面前忏悔啊,可就算他要鼓起勇气来承认自己的错误,他的爷爷,和他曾经在青涩时期挚爱的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爷爷艰难的说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桤安,你真的……做了…….这种负心的事情?”然后便大口大口喘气,倒在了病床上......
他手忙脚乱的离开了病房,叫来了医生,医生把爷爷推进了急救室,他打了电话给父母,他将恩怨放到一边,只求他的爷爷能平安无事。父母还没赶到,手术室的门却已经开了,医生脸色沉郁,说“徐强先生于下午三时十五分抢救无效已经死亡,家属请节哀。”
他终于忍不住了,气愤如涛浪一般滚滚而来,他揪起武阳的衣领说,“你这个居心叵测的贱人,现在你满意了?”
苏幕辙上前制止他说:“徐桤安,你想干什么!”
周围的人看热闹一般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武阳却似乎毫不在乎被他揪起的模样,她反笑:“满意?你怎么不问问你对自己的杰作满不满意,你害死我姐姐的时候满不满意?”她朝徐桤安的脸上愤愤的吐了一口口水,得意嚣张地冷哼一声,“徐桤安,你以前害死我姐姐,现在又气死你爷爷,真是报应啊!失去至亲是什么滋味?哼!你可别从此就一蹶不振了,因为你失去的仅仅是你的爷爷,而你害我失去的却是我最后的亲人!”
他怒不可遏却又对武阳下不了手,只能放开她,跌坐在长廊里的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捂着头。
苏幕辙终于发怒了,“武阳,你别说了!跟我回去!”苏幕辙走到他的面前,说“桤安,对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
然后苏幕辙拉着武阳消失在他迷蒙的视线中。
后来苏幕辙对他说,“武夕她一直喜欢你,那天在医院里大闹的是武夕的妹妹武阳,你们读大二那年,武阳被检查出得了血癌,她们两姐妹一出生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了,一直是靠他伯父的钱才上了大学,可她们的伯父有自己的家庭和子女,根本负担不起这么庞大的医疗费用,所以武夕便通过一些关系认识了李潜,是李潜救了她们,当然代价就是武夕必须和李潜在一起。可武夕爱的是你,一直不敢让你知道,因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可是当她决定离开李潜,甚至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后,忍着痛苦给你打了她人生的最后一通电话,为了偿还给你的爱情,你说不要她了,所以她带着诀别离开了人世。”
从那以后,他就变成了一个逃荒者,辞掉了工作,逃到了曼谷,住了一年零一百二十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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