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曾经在漆黑的夜里,武阳敲着她门的那个晚上,秦玦也是这样温柔的冷静地安慰着她,他说:“你别怕,我马上就来,电话别挂,有我陪着你。”
同一个人的温柔,送给了她以外的其他人,或许这原本就是属于武阳独有的柔情。是她自作多情了,除了上次秦玦在他小侄子的撮合下吻了她,他从没有给过她什么暗示,也不曾撩拨过她。
他喜欢的是才华出众楚楚可怜柔弱体贴的女子,不是她这种倔强又自力更生的成熟女人。是她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她自以为是的自作多情了。
秦玦和武阳相互温情的画面刺痛了她的双眼,他们郎才女貌站在一起是如此的合适,就连坐在她旁边的出租车师傅都忍不住感慨一句:“又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他们一定是复合了,对,一定是......昨晚,秦玦彻夜未归也一定是和武阳在一起......
她望了望秦玦的背影,此时他已经放开了武阳,搂着她往车里走去。他们准备换地方再话深情时,她看清了秦玦的侧颜,清冷如星辉。
如果武阳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该有多好!她夺走了与她曾相处七年的同窗好友,她离间了她与徐桤安生死与共的深情,她强占了她在这个城市从不轻易触碰的依靠,把她最信赖的秦玦给霸占了。她魅力无限,无所不夺。
莫名的感觉袭遍全身,大概是孤独吧和愤怒吧,从前的风轻云淡瞬间就变成了凄风苦雨纠缠着她。
她恨武阳。
头疼的厉害,她不深的指甲陷入手掌心里,人们说十指连心,可掌心的疼却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她隐忍着所有的不适,情绪上的,身体上的,她冷冷地说:“走吧,师傅。”
“不等了?”
她闭上了眼睛,靠着座椅苍凉地说:“不等了。”
真的不等了。
她在离住所不远的地方下了车,穿过这走了上千遍的人行横道,走进对面的药房,她量了量体温,四十度,她买了点感冒药就回去了。
她回去将咖啡店的房产证等各种证件找了出来,约了毛小扬去咖啡馆。
“小扬,你以前说要和我合股,我现在把咖啡店卖给你,你买吗?”
毛小扬惊讶地问:“姐,你要把咖啡馆卖给我?”
“对。”
“咖啡馆的效益这两天也不错,你为什么要把它卖了?”
她喝了一口热茶,“因为我要走了,或许不会回来了,价格是一百九十万,如果你不要,我就放中介了。”
“别,你别放中介,我肯定是要的,你为什么忽然要走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因为这里再也没有人能牵住她了。
毛小扬突然皱眉,本是少年的心性却不得不老成地思考,他说:“姐,这么好的地段,怎么出的价钱这么便宜?你该不会把店子做了什么抵押吧?”
她望了望毛小扬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放心,我没有借高利贷,这店子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可是我手头只有八十几万,而且这不是小事,我得和家人商量一下。”
“好,钱不是问题,证件我带来了,你不着急,可以慢慢想,到时我托吴桐帮我处理也是可以的,我先回去整理东西......”
毛小扬惊呼:“你就要走?”
“嗯,明天上午十点,已经买好高铁票了,如果你明天早上决定了,我就带你去办理过户手续,你可以把你舅舅叫来。”
她回到了房间里,在行李箱里装了两件衣服,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扔了,楼上已经毕业的高中生路过,帮了她不少的忙,房间里空空如也,只留下今晚要睡的两床棉被,等明天早上起来,把棉被扔了就可以轻装上路了。
整理的七七八八了,下午三点,不算太晚,毛小扬带着她舅舅约了她,谈了一个小时,终是谈妥了,以速战战速决的气势,咖啡店成功的过户到了毛小扬手里,且全款付清。
毛小扬作为东家,请她吃了晚餐,当做送别宴。
她看着这个在雨夜赖上她的毛头小子,这个不显山不显水的富二代,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她说:“再见了,小扬。”
希望你越来越好。
告别了毛小扬,她回到了住了四年的房间里。
房间依旧,只是与秦玦生活的一幕幕不由自主的闪现在以前。
“呵。”她独自冷哼一声。
想当年她曾在一个大雨里,钻进了他的雨伞下。
想当年她曾在学校旁的小饭店里,无故端走了他的春笋炒牛肉。
想当年,她去登山崴了脚,是他背了她好几里。
呵,一切不过想当年。
......
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她不怕黑,不怕死,不怕穷,只伤离别。
她这一次走了,就不再来了,因为这座城里,无法再给她欢乐。
她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找到秦玦的名字,播了过去。
就让她......再听一听他那清冷的声音......从此,她便把他从心里剜去,然后从他的生活里销声匿迹,各生欢喜。
“喂,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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