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也不过劝她保重而已。
她望了眼窗外,站台上的人越来越远,在并不明媚的天气里,她离开了这座城,从此这座城里的种种爱恨,再也与她无关了。
第六十九章 雨天
秦玦茫然的望了一眼手机,天瑜不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她一定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说:“我爱你,求你等等我。”
他此生从未求过别人,只求她赐他片刻时光,听他一番心意。
再拨打她的电话时,已经是关机。他只能猛踩油门去车站,他知道已经晚了,可即使早已毫无生机,他仍想尽力挽留,他无法忍受自己,如此轻易地就让她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他心急如焚地走进候车室,车站的工作人员将他挡在外面,他只能随意的买了一张票进去。
他翻看着候车厅里并不拥挤的人群,疯狂的找着陆天瑜的脸。那狭小的空间里此时竟如此的广大,他仔细掠过每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生怕错过了他心心念念的人。每确认一个不是陆天瑜的人影,他就徒增一分惶恐......直到下一辆列车的开动,带走了不少的人,瞬间空荡了不少的候车室让他接受了事实。
天瑜走了,没有等他。
他垂头丧气地出了候车厅,走进湿漉漉的停车场,雪飘了下来,藏进他的发里,打在他的脸上,他不觉得冷,只觉得心痛,揪心的痛,他坐在驾驶座上,点燃了一支烟,他猛吸了几口。
“咳......咳......”
他把烟使劲地往肺部吸,任烟味刺激着他的气管,使他剧烈咳嗽,呛得喘不过气来。
老烟民也有被呛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她说她喜欢成熟顾家有一定资金的男人,那他就梳起刘海,穿着西装,打扮成她喜欢的成熟模样,努力赚着钱,在她的身边守护着她。
除了年龄,他的每一寸灵魂都成了她喜欢的样子,要怎样她的眼里才能有他?要怎样她才能感触到他那些背地里深情的时光?
当初是她主动来招惹的他不是吗?
他十七岁时,他爷爷辛辛苦苦创办的秦氏服装加工厂在他爸的手里被败得一败涂地负债累累,他父亲酒醉从楼梯上跌了下去,从此撒手人寰,他的母亲在他父亲去世时卷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跟别的男人私奔了,他的家从此四分五裂,只剩他和他爷爷。
爷爷把家中的大别墅卖了,把多年的存款拿了出来才勉强还清了债务,爷爷住进了养老院,他进了大学。
时光青涩,他从此一贫如洗。
那年他十八岁,进江大的第一天,买了陆天瑜的棉被。
她作为批发商,和几个同龄合伙人,承包了整个学校新生需要的被子,棉被摆满了学校临时借给她的屋子,后来才知道,她不仅承包了江大的棉被,还承包了隔壁学校理工大学的。大家都买她的棉被,因为她的团队不仅送货到宿舍,还包铺床。
他的床是她亲自铺的。
她有着浩浩荡荡的团队,七夕卖花,中秋卖月饼,她大二时和吴桐合开了一个摄影馆,闲时拉客,忙时修图,关键她还在外租了几个场地,办了补习班,雇了学校里成绩特别好的人专门给将要中考和高考的孩子补课。
她年纪轻轻,收入不菲,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连最迂腐的老教授都对她颇有赞赏,关键她成绩也不差。
关于她的事迹,崔甲在同他买被子的那一天对他说的一清二楚。
那天他只匆匆见了她一眼,她留给他的印象,只是一个瘦弱的长发女孩。
有一天,他从图书馆出来,那天下着大雨,他撑着伞走进雨中,路过校园里那长长的林荫道,她突然全身湿透的从亭子里钻出来,手里抱着一个保温盒,跳到他的伞下,一缕长长的黑色秀发粘上了她的脸颊,她笑着对他说:“帅哥,我可以借你的伞躲一躲吗?”
他认得她就是陆天瑜,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他点了点头,冷冷地问上一句:“你去哪里?”
她微笑,明眸善睐的说:“我去男生宿舍。”
他们并排走到男生宿舍,他走的很慢,他希望再走慢一些,让他能多有一些靠近她的时光。
她说了句谢谢就走开了。
隔了一个星期他才发现,她在下雨天从来不带伞,喜欢随便钻到别人的伞底下。
那是周六的下午,他从图书馆出来,她走在他的前面,那天忽然下起了雨,没有任何的征兆,连天气预报都不曾报备,在图书馆前的空地里,他看见陆天瑜跑到了一个女生的伞下,哗哗的雨声中,他听不清女生和陆天瑜说了什么,然后只见她独自跑进了雨中,淋成了落汤鸡。
随后他看见一个男生走进了女生的伞下。
那时,他还曾感慨,为什么她总是不记得带伞,为什么她不等雨停。
他对她印象深刻,因为她除了有不带伞的习惯,记性也很差。
与其说她记性差,还不如说她不爱记些琐事。
那天等雨停了,他去了离校门口最近的一家饭店吃晚餐,这家店的口味不错,四张桌子全都坐满了人,他点了一个竹笋炒牛肉和焖豆角。
两个女生进了店,环顾了一眼四周,就坐在了他的对面。因为店内的四张桌子,只有他这一桌坐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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