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的林娉婷，阮恩芮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只知道自己的心中隐隐泛起了些许同情与怜悯，却是没有表现出半。
阮恩芮有种感觉，如果此刻自己露出半分的同情，怕是会成为点燃林娉婷心中怒火的导火线。
虽说林娉婷现在看起来就很愤怒的样子。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自阮恩芮的唇角溢出：“我承认，刚知道真相的那段时间我的确是恨过你的，可是后来我就释然了，毕竟尽管如此，我还是跟肖越晨在一起了，这就足够了。”
肖越晨重新跟她在一起了，这真的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炫耀?”林娉婷呵呵笑出声，可眼底却无半分的笑意。
阮恩芮默，这都是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有人说她在炫耀了，明明她没有那个意思，偏偏别人听来都是那个意思，难不成是她的表达得有问题?
“阮恩芮，你别得意得太早，我还没输，我是不会输给你的!”林娉婷情绪些失控，可下一秒她却又安静了下来，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就算只剩下着一个多月，但我还是他的经纪人，我还有时间!”
没错，她现在还是肖越晨的经纪人，就算肖越晨不打算跟她续约了，可是他依然没有立马跟她解约!
她知道的，那个人完全可以单方面违约的，只要他想，他绝对可以这么做。
可是肖越晨没有，他只是让她去重新找工作，这证明肖越晨对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也就是这个念头支撑着林娉婷，让她以为她还有机会，却不料——
“你已经输了，那一个多月的时间是我让越晨给你的。”
阮恩芮眉头皱起，不明白这人为何就是这么认不清现实，看着那张变得有些扭曲的脸，阮恩芮决定彻底打醒这个人。
林娉婷微微愣住，呆若木鸡：“你、你什么意思?”
“越晨想立马跟你解约的，但是被我制止了。”阮恩芮不带一点情面的将事实摆在了林娉婷眼前：“你说你不信我不想报复你，你说对了，曾经的我是想报复你的，而这就是我对你的报复。”
“对我的报复?”林娉婷似是不解，怎么不解约会成为对她的报复?
阮恩芮的眸中带上点点寒意，却是为了隐藏住那位于更深处的同情与不忍，“我想没有哪个情况会比让你近距离看着我们两个亲密的样子更为残忍的了，这可以算是最好的报复了吧?”
林娉婷听着阮恩芮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听着馆内偶尔传来的几声细碎的谈话声，听着自己心里那最后一块玻璃的破碎声。
那是希望的破碎，就这么砸在她面前，那躺在地上的碎渣冰冷的反射着令人绝望的现实。
“你让他不要解约的?”林娉婷呢喃着，嘴角的笑有几丝残破，是最后的挣扎：“阮恩芮，你别想骗我，你怎么可能会这样做，你就不怕我抢走他?”
“你抢不走。”阮恩芮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就好像在说着什么天经地义的事，“你要是能抢走，又怎么会花了五年都还没有任何的成效呢?”
林娉婷没想到，自己拼命的想要拼凑起来的玻璃碎渣就这么再次碎满了一地，非但没有拼起来，反而将她伤得遍体鳞伤，她仿佛看见了自己那满是鲜血的双手，叫嚣着发疯的欲望。
阮恩芮说得没错，林娉婷抢不走肖越晨，要不然她也不会花了五年却连他的一个眼神都得不到?!
五年啊!她为了这个男人花了五年的心血。
而她更是注视着这个男人九年!
九年如一日，眼里只有他!
可以说，她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都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可是她换来了什么?是不屑一顾，是弃之如履!
她恨，她怎能不恨!
她恨阮恩芮，更恨肖越晨!
她逝去的那九年的光阴，一定要这两个人加倍奉还!
林娉婷突然平静了下来，她看着阮恩芮，突然万分认真的说：“阮恩芮，你知不知道?我恨你，特别恨你!”
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反常得不像话。
可是林娉婷那双眸，却是发狠的瞪着阮恩芮，就像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有说服力一样，就像是怕阮恩芮不知道她恨自己一样。
所以，阮恩芮说：“我知道。”
如林娉婷所愿，她看出来了。
林娉婷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又不是傻子!
林娉婷笑了，笑得特别开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仰着头，一行泪轻轻滑过脸颊，那模样看得阮恩芮微微皱起了眉。
其实，这样子的林娉婷让阮恩芮有些许的心疼。
虽说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那些事，可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为爱痴狂的可怜女人罢了。
阮恩芮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看着这个样子的林娉婷却还是心怀不忍。
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阮恩芮心里有些愧疚，也许自己把话说得太重了，就算想让这个人认清现实，但也不应该一下子就将话说得那么彻底。
抬眸望向对面，阮恩芮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原本仰头大笑的林娉婷正趴在桌面上，头深深的埋在搁置在桌面上的臂弯间，只余那披散的乱发与阮恩芮相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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