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说得一派轻松。
“你很常被揍?”居然人缘差到被拖到暗巷围殴!而且这一脸淡定,像是被揍得很有经验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
“偶尔。挡了人家的道,让人揍个几拳出出气也是应该的。”他很能理解。
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受害者,能如此明白事理,距离世界大同、人类和平真的不远了,她都忍不住想替加害者再多揍两拳……慢着!她一瞬间听懂什么,眯起眼。“是我想的那样吗?”
他最近,得罪最大的,不就是明晃晃的那一桩……
余善谋开始检视身上的伤,评估有没有亏到,一面不经心地回应:“我想是吧。”
——她叔叔赵顺。
“太过分了!”她沉下脸。
虽然余善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该被用不合理的暴力对待。
这些男人,到底够了没有?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神吗?想怎样就怎样,践踏别人,恣意妄为,整个世界都该绕着他们运转?她真的、真的很讨厌这样。
“起来!”
“欸、欸,轻点,还是会痛的。你要我去哪里?”
“警局。我们去报案。”
“别闹了。”他一脸“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表情,摇头叹息。他把人家整个窝都抄了,只是被揍几拳出口恶气而已,算算他还赚了,做人不要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厚道点。
“想为我大义灭亲啊?那可是你叔叔。”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这种行为,不是为了你。”她绷着脸。
他支额望她,低低笑出声来。
是啊,怎会不懂,这朵不弯不折的莲,不就这性子吗?生在赵家那样的大染缸中,仍旧能够明辨是非,把持住那把不偏不倚的道德尺,即便改变不了他们,至少能够选择独善其身,不与之同流合污。
她真是赵家的奇葩,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一刻的她,看在他眼里,就是无与伦比的清艳明媚。女人的美,本就各花入各眼,她……很对他的眼。
“好吧,如果你真想帮我,对街有个行动餐车,他们家的手工布丁很好吃,麻烦帮我买几个回来,那是每日限量的,要排队,太晚会买不到。”
赵之荷瞪他,一脸不可思议。
他被揍成猪头,却满脑子只想着没买到的手工布丁?!
“……不要就算了。”干么这样瞪他。
“起来!”她二度伸手拉他。
“欸,我是说真的,虽然这样讲有点丢人,但警察看到我,其实会比较想把我关进去……”
“去医院!”
他立刻乖乖闭上嘴巴。
警局和医院,真要选一个的话,他还是选医院好了。
保险起见,赵之荷亲自押他到医院挂号检查,结果医生说的还真与他一模一样,没有内伤,全都是皮肉伤。
护士搽完药就走了,让他在候诊区稍作休息。
赵之荷领完药回来,微侧着身、支额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他,撑起眸朝她望来,眼底的疲惫一扫而空,让她怀疑,那一瞬间的倦意深深是不是自己眼花的错觉。
“就跟你说没事你偏不信,硬要拉我过来,浪费医疗资源,害我没买到手工布丁……”整个开启碎念模式。
果然是眼花,他有活力得很。
她力持镇定,很忍耐地压抑声音:“你可以安静一点吗?”
他低低轻笑,完全不介意她的晚娘脸。“好吧,不然来聊聊,你找我什么事?”
“你知道我找你?”这么神机妙算?
“不然呢?”他好笑道。人都下停车场了,又专程上来一趟,不是回头找他,难不成闲来没事维持公司附近的治安?
“如果你是要问协办光辉裁撤的事,我只能说,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多花点心思,以后用得上的。”他婉转暗示。
真是他?!
证实了心中猜测,反而五味杂陈,滋味难分。
余善谋审视她绷着俏脸闷不吭声的神情。“抛掉多余的清高身段,你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他并不想改变她,只是以她现在的处境,想得太多只是自寻烦恼。
“我只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为员工做最好的安排,本来就是她分内该做的事,如今却要收买人心,处心积虑盘算自己能由这当中得到什么,那种每走一步都有目的性的感觉……她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你还没醒吗?赵之荷。”他敛容,凝目道:“你爸把你放在人事部,这些年来从不让你接触公司营运及财务,你还看不懂?”
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了。
“你能力真有比你哥哥们差吗?他若有心要栽培你,随便放个机会磨磨你,今天的你不会被边缘化。但是他没有,宁可让赵顺那个老废物败掉光辉、宁可让赵之鸿那阿斗一个建案烧掉两亿七仟万也不愿意考虑你。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不姓赵、不是他的孩子吗?不,那是因为你的子子孙孙不姓赵,而他要的是‘赵氏’的万年基业——”
“够了。”她冷着脸,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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