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里的许家姑娘猛地扯掉了头顶的喜帕,掀开轿帘走了出来,衣袖下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姣好的面容满是委屈和羞愤。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都直直盯着许家小姐。
先前也以为许家小姐是最美的,可刚才看了那童玉青,总觉得许家小姐的模样,只能算作清秀而已了。
张妈走了过来,要把绣着鸳鸯的喜帕给她遮好。许家小姐红着一双眼睛,死死揪着那喜帕。
“老夫人,真的这么说?”
张妈叹了一声,凑在新娘子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见许家姑娘略有迟疑的样子,张妈又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老夫人心里有数的。”
闻言,许家小姐才听话的遮上了喜帕坐回了花轿里,迎亲的队伍又吹吹打打的热闹起来。
花轿里的许家小姐磨着后牙槽,指甲深深陷阱了掌心里。
童玉青握紧了手里头的那个东西,借着这个身份,她终于进了俞府。不仅有了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还能堂堂正正的从正门入。
跟着那丫头一直走,直到偏远些的地方她才发现有些不对。也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把她拖拽到一间屋里。她扯下喜帕的瞬间,正好听见外头落锁的声音。
低沉的两声咳嗽,把她惊得往门口靠了靠,寻声望去,床榻上卧着个面色苍白,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男人。
第02章 可惜是个病秧子
童玉青后背一阵发凉,这男人一看就是有病的,外头被又上了锁……
“你就是他们给我找来冲喜的媳妇儿?”
童玉青一惊,冲喜媳妇儿?这屋里连一丁点儿喜气都没有,这是冲哪门子的喜?
病榻上的男子眼底闪过惊艳,上下扫了她一眼后,指着她这一身的红嫁衣问,“难道,你不是?”
童玉青惊诧的看着这个人。“我是跟俞文意定过亲的童家小姐,不是你的冲喜媳妇儿!”
她狠狠瞪了那男子一眼,又转身用两手重重的拍在门上,“开门!”
任凭她喊破了嗓子,拍肿了手掌,门外也听不到一点儿回应,童玉青磨着后牙槽,用力踹了两脚。房门丝毫未动,倒是把她的脚震的发麻。
外头隐约能听见阵阵鞭炮声,好不热闹。男子了然道,“难不成,你以为你要嫁的人是我那小侄?”
小侄?
“你是俞家什么人?”
看着她惊愕的模样,男子勾起了唇角。“我是俞翀,文意的二叔,这府里头的二老爷。”
俞家什么时候又冒出个二老爷?
她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不想她进门,又不愿意丢了俞府的面子,所以俞老夫人先点头把她哄进门,转个身就把她送给这个病秧子做了冲喜媳妇儿,紧着就把许家小姐接进门。
她说要做大,也确实做了大。俞老夫人既应了她的要求,又不会得罪许家,真是好手段。
就怕等这场喜事过了之后,那个老太婆又站出来说她浪荡勾引人,好再把她撵出府去?
童玉青怒从心起,拾起一个凳子就往门上砸了过去。她握紧双拳在心里起誓,最好一辈子都别让她出去,否则她一定搅得俞家不得安宁!
身后又是两声低咳,“你要是不愿意,等明天我就叫人送你离开。”
她不能走!好不容易才来了俞家,她要是真走了,再回来可就难了。
童玉青扫了俞翀一眼,虽然看起来的确是短命了一些,但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要是能留在俞府,就算以后做个寡妇她也认了。
只是冲喜就冲喜,干什么还要把门锁上。童玉青嗤之一笑,难道堂堂的二品诰命夫人竟然也会江湖上的仙人跳?
想起了某些事情,童玉青又嘲讽的笑了笑。都能干出那种事情,这俞家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她抬眼望向床榻那边,正好撞上了俞翀那双幽深的眸子。
说实话,俞翀这张脸长得很好,如果少这么几分苍白虚弱,那也是个玉树临风的家伙,站出去定是最招女人喜欢的。
可惜,是个病秧子。
“你真是俞府的二老爷?我怎么从没听过,这府里头还有你这么一个人。”童玉青审视着他,依旧有些不相信。
俞翀扯开嘴角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这府里很多事情你都没听过。”
童玉青只觉得这个男人太奇怪,可到底是哪里奇怪,她又讲不上来。
俞翀坦荡荡的由着她看,突然开口道:“不管你跟文意有没有婚约,反正现在你已经做了我的冲喜媳妇儿,他也已经跟许家小姐拜了堂。我看得出,你很想留在俞府,而我又正好需要有人照料……”
她拧着眉,万分不愿。“你说你是二老爷,怎么跟前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是有一个,不过这样子怕是已经被关起来了。”俞翀咳了一声,缓了一口又说:“他又不能时时跟着我,所以我还得留个自己能信任的。”
“我们今天才见第一面,你怎么就知道我值得信任?”
他抿着的唇似笑非笑。“因为在这府里能帮你的人就只有我,而这府里头,有人想要我的命。”
童玉青挑眉,原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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