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高台上的晋立夫突然大喊了一声,他手下正在厮杀的人都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不明白晋立夫的意思。
“滚开!”
晋立夫突然大叫了一声,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了祭台边缘,手边就是那又高又长的八十一阶阶梯。
四处逃散的百姓和官员、祭台下不敢大意的禁卫,以及正在厮杀的两方都在错愕的看着祭台上的晋立夫。他头上的冠冕早已掉落下祭台,落地后冕旒四散滚落。他额前的伤口因为童玉青那一下又溢出了血,梳好的发早已散乱,哪儿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哥哥不是有意的,哥哥只是为了黎国江山大业而已!”
哥哥?
众人哗然,晋立夫是前太子妃的哥哥,他在今天这种场合突然发疯,是突然魔怔了?
只有俞翀明白,这是童玉青对他用了那些能叫人迷失心智的东西。刚才他确实是有了要动手的打算,可却看见祭台上的童玉青那一只长长的云袖微微的动了动。当时他就知道童玉青会这么做,可现在他却后悔不已。
俞翀看得清清楚楚,那匕首是直接抹在她的喉咙上。
他的青儿……
他脸色一变,便趁着众人愣怔的时候轻跃到祭台下,颤抖着双手要从子华的手中把童玉青抱了过来。子华动了动唇,如鲠在喉,沉默下还是把童玉青交到了他的手中。
俞翀这才看见子华的白衣上全是红色血迹,眸心一紧,痛惜的望向怀中的童玉青,却惊喜的发现那道血痕并非是在颈部而是从她的下巴一直延伸到耳后。
幸好!
“我先带她回去,你随后过来。”
“嗯。”
俞翀抱着童玉青离去,晋立夫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重新提起武器就杀了过去。唐其等人要来掩护俞翀,却被子华直接命令护送庆安离开,他则是以一挡十,叫人不敢小觑,更加不敢靠近。
禁卫要去追人,禁卫统领却叫人稳住阵脚,说禁卫指责就是为了保护皇帝,必须片刻不离晋立夫的身边。子华这才发现,这禁卫统领明明可以动手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就只是这么一直站着,实在叫人怀疑。
禁卫统领才刚刚吩咐完这些,又听晋立夫开始疯叫起来。
“他是你的夫君,是我的妹夫,哥哥怎么可能会害他?只是他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料,哥哥才是最合适的,是天下大势所趋!”
晋立夫突然站了,朝着空中踢打了两脚。“我才是黎国的国主,今日你儿子一死我就名正言顺了,到时候还有谁不服我晋立夫?”
他扬声大笑起来,整个人已经接近癫狂。百官开始议论,百姓更是唾弃。
子华以轻功跃上阶梯,站在中间位置大喊道:“大家都听见晋立夫这番话了,他这是已经间接承认了自己谋害前太子意图夺位的事实!晋立夫杀害前太子,外戚夺位,今日更想要杀了前太子的遗孤公子!黎国百姓们,难道你们真的要认这等狼子野心的人为国主么?”
黎国百姓本就不齿晋立夫外戚夺位,又听闻这里有前太子的遗孤,更是愤恨的捡起石头砸向祭台。更有大胆的直接把石头扔向正在厮杀的两方,根本不管他是敌是友。晋立夫的人恼羞成怒,自然也不管百姓死活,一律当成庆安一党残忍诛杀,此时的血腥比之前更甚许多。
朝廷百官见百姓风向已经转到了庆安一头,又不知道晋立夫这疯病到底能不能好,自然不好下定论。好在有良心未泯的站出来护着百姓,倒是减少了一些伤亡。
子华见庆安已经被护送离开,又抬头再看看祭台上疯言疯语的晋立夫,再以轻功跃上阶梯,朝着祭台顶冲去。他前脚才刚刚上去,禁卫统领后脚也追了上去。
禁卫统领功夫不弱,可也不敌子华,两三个回合之后就落了下风。
子华无心恋战,继续往祭台上冲。只要晋立夫踩到埋有火药的机关上,今日之事就能成了!
“你不能杀他,起码现在不行!”
禁卫统领猛冲上来,压低了嗓音,以子华能听见的声音适时提醒。子华脚步一顿,转身狐疑的看着他。
“驻守黎国边界的将领全都是他的心腹,他早已交代下去,但凡他有个意外,这些将领就会直接归顺于成子睿,连兵带将,还有边城土地,统统都送出去。晋立夫得不到的,他宁愿拱手相让也不让别人得到,所以在解决这些人之前晋立夫的性命必须先留着。”
子华心中疑虑更甚,面前这个到底是敌是友。
“二爷受伤了,你快去给二爷看看。”唐其杀到祭台下头喊着子华,子华不甘的回头看着晋立夫,正要离开时禁卫统领又缠着他纠缠了两三个回去。
祭台上的晋立夫一脚踩空直接坠了下来,禁卫统领撇下子华,只身将人救下。子华深看他两眼,这才带着唐其杀出一条血路离开。
庆安跟铃公主被护送回了青楼,继续藏身在那里,而俞翀则是带着童玉青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红柚一直在屋里等着,看见俞翀抱着童玉青回来,一颗心都已经凉了半截。
“她怎么不是在宫里,怎么跟你一道回来了?”
“先看看她脸上的伤势。”
俞翀拂开桌上的茶盏和烛台,先把童玉青放在桌上靠着,在一把将动弹不得的红柚从床上拽了坐直起来,给她固定好位置之后,才把童玉青小心轻柔的放在床榻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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